Dagang在马来文里除了“商业”及“商人”外,还有“外来的”和“飘泊者”的意思。三者合一,Nasi Dagang遂有了律动的味道……
朋友见我在上星期的专栏里写了吉兰丹的Akok,便预期我这次会继续把思绪给停留在东海岸。
传自英伦的电邮,敲下几个重複的问号:Dagang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妻子读后笑说:言下之意就是暗示你这期去写他故乡的Nasi Dagang咯!还不醒目?
是的,Dagang是什么意思?
第一次尝到Nasi Dagang,是在十多年前刚从台湾回马后的一趟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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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对马来食物可说毫无概念,从小生活在以华人社群为主的小镇,中学毕业后即匆匆赴台深造,加上平时根本不曾主动去接触马来食物,除了来来去去几样一般华人所熟悉的Nasi Lemak(椰浆饭)和Satay(沙爹)外,其他的就连名称也叫不出两样。以致当我回到这片蕉风椰雨之地,在工作上却又不能不融入其中的当儿,迫切面对的,当然就是如何弥补这份比较容易“跨越”的遗憾。
由于不懂,所以不厌其烦地问得比谁都还要深入,以致马来同事们经常招架不住,就像这趟旅行之后,对流行于东海岸的Nasi Dagang顿时兴趣大增,见到来自东海岸的同事总会打破沙锅问到底;Dagang是什么意思呢?Dagang在这里代表什么?
问多了,马来同事睁大眼睛白了一眼:Dagang就是Dagang啦!没什么特别用意,就是Nasi business(生意)的意思!我死缠烂打,Dagang在马来文里除了“商业”及“商人”外,不是还有“外来的”和“飘泊者”的意思吗?Nasi Dagang会不会起源自外国,还是本来就属于飘泊流浪者所吃的饭菜呢?
Mr. Lim!我们才不去想这么多呢!食物是拿来吃的,不像你工程师什么都拿去Analyse(分析)……
那是十多年前的旧事了。误打误撞,近年来我投入饮食考究,在为本地各族传统食物寻根溯源之际,回首此事,才猛然发现,原来不只是我的马来同事如此,同样情形如果搬到华人或印度社群,又有多少人会去留意曼煎糕中的“曼煎”,和Roti Canai里“Canai”的真正意义呢?
如果将Nasi Dagang喻为东海岸的椰浆饭(Nasi Lemak),那显然不懂其精妙之处。同样以椰浆蒸饭,但Nasi Dagang却加入薑丝、葱头丝和特具风味的葫芦巴豆(Halba,Fenugreek Seeds);所用之米也大为不同(不像椰浆饭只用白米),依州属之别又分为明显的红白两派:吉兰丹是以一分红米(Red Rice)掺三分白米,再添些许糯米煮成,而登嘉楼则以普通白米为主,以约莫四比一的份量掺入糯米。两者炊成后的外观一红(褐色)一白,易于辨识。至于伴食的咖哩鲔鱼,不外乎以传统马来咖哩香料(Rempah Gulai)加入椰浆烹煮,称为“Gulai Darat”,而通常吉兰丹的酱汁比较浓稠,也比较甜腻。
回过头来,还是要追问为何要冠上Dagang一词呢?
这期间我问过不少业者,也请教了许多知食前辈。其中一个说法,是以前交通不发达的年代,商人出门经商,通常都会早出晚归,妻子为了准备饭菜,便将饭和咖哩鲔鱼用香蕉叶包起,好让丈夫沿途果腹,故得其名。但深入思索,为何单单是“商人”而不是其他出外劳作的人呢?一包掺入椰浆的饭菜又能耐得了多久而不变坏?
另个说法是以前的小贩并没设固定摊位,都是提着饭菜从一个地方到另个地方贩售,所以在当时人的眼中,其形式已构成“商业”或“商人行为”,有别于住家饭菜,所以称之为“生意饭”。但我们不妨从另个角度思索,如果以上说法成立,商人在从前许多Kampung(乡村)人的眼中,就是四处流动的外来者,那将“商人、飘泊者、外地人”三者合一,Dagang的意义就更加彰显无遗了。
一想,便突然觉得Nasi Dagang两字有了律动的味道……
2008年11月13日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