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個月前,我去往購物商場買菜,卻被一個男子跟蹤了。雖然最後我鼓起勇氣,出言趕走他,也因而沒什麼大事發生。驚魂未定的我匆忙回家,拉著我的室友開始抱怨。她看著書,再抬頭看了我一眼,說了一句:“你太美了,所以人家跟著你。”
這是什麼道理?我從小到大不曾有過被人誇獎美麗的經驗,而如今因為此事得到了生平第一次關於外貌的誇獎。我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滿腹的委屈就硬生生地嚥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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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想起這事,我卻越發覺得是自己的錯。我總想著也許我不該獨自一人前去人山人海的商場買菜,應該找我那忙碌於學業的室友陪同。我更不應該穿著長度在膝蓋處的短褲,大搖大擺地邁進商場大門。也許我應該將自己包得嚴嚴實實,沉默小心地走在角落;也許我應該一直呆在家裡,閉門不出,就不會被人跟蹤……是不是真的是我太美麗的錯呢?
為什麼他們說是我太美麗的錯?我難道不是受害者嗎?
直到後來的一次偶然,我在一本書上找到了答案——
那正是因為有時心懷不軌的人選擇受害者的隨機性較高。人人自危,不知何時輪到自己,於是為了排解恐懼,便將罪案發生的原因全歸咎到受害者的身上。
他們虔誠地相信:一定,一定是因為受害人做了什麼,做錯了什麼,不做了什麼,做對了什麼,才被人盯上。只要譴責受害者,人們便能對那些惡人視若無睹,繼續把握虛無縹緲的幸福和快樂生活下去。
“反正都是這個受害者的錯。我才不會像他一樣呢。我才不會遇到這種事呢。”
心安理得地譴責受害人
結果就是受害人不得不保持沉默,還要接受來自別人的譴責。至於那些惡人呢?他們卻在一聲聲對受害人的嘲諷與譴責中隱形了。是了,我所謂“太美麗的樣貌” 便是他們心安理得譴責我的理由。也許對我說這句話的人是想安慰我,可卻下意識地將事情發生的原因都歸結於我。
不過理解了這些,我也釋然了許多。我並沒有錯。不管我穿了什麼,做了什麼,樣貌是太美麗還是如何,只要世上有心懷不軌的人,一切都可以成為他們心安理得動手的原因。
美麗的東西,是為了給這紛紛擾擾的世界多添幾道靚麗的色彩,絕不能是成為人們互相傷害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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