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三年级时爸爸就教会我砍柴。
那年代煤气灶炉还不盛行,凡煮饭煲水需要大量火源的,一律采用原始方法——烧木取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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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一大麻袋的炭只售卖两块钱,但家庭主妇抱着能省则省的观念,多选用木材生火,顶多是雨季时配些木炭混用。
据爸爸说,他原是跟着婆婆拾取别人翻种时推下的橡胶树桐,用脚车每天割完胶,就载一桐回家储存。留待树身里头的水分干了,在没外出割胶的日子,就动斧头劈木。
爸爸决定将砍柴的手艺传授给我,除了因为每日煮3餐的燃木用量大,另一个原因,就是要瘦弱多病的我锻炼身体。
我有一把专用的砍柴刀(收下这刀后,代表家里的砍柴重任就非扛不可了)。刀头呈圆形,从侧边看去像一尾生鱼的头;刀背厚约半吋,扶柄直径1吋半,我没力的小手要握稳将近2公斤重的刀,是有些吃力的。
爸爸没有顾虑太多,认定几次后我肯定会找到适合自己的握刀方式。
爸爸在乎的是如何快速砍完一堆木柴。因为他每星期都从工作的火锯厂载回两大袋的木块,囤积在屋旁木建的杂物仓晾干。木块不符合规格或有瑕疵,切出的就任由工友取回,大家都叫它“切头切尾”,意思是废木。工友们个个回家时都会“打包”,发挥物尽其用的环保美德。
当时出口红木订单多,火锯厂长时间专锯一种名为“芭麻烟”(Nemusu)的深红木,由于树龄老,木质结实,是一种耐烧的好木。爸爸选用一块面积大的当成垫木,教我先将脱水已久的方木块分劈成几个小块,通常是用眼睛估计约1吋的方型。如果太长不能放进炭炉,就得把长条型的木横摆,对中补上一刀切短,才方便塞进直径只有8吋大的灶炉。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第一轮劈好的木,会分成两堆,一堆较大,另一堆小的,将会再砍一轮。大的就装袋备用,那是用来代替炭,煲水煮饭用的。而再加工的,就是将原先已是1吋方的再分开成4到5个小木支,方便在初生火时用。
当时除了剪内胎胶片,就是把木屑用油屎浸泡,一舀子油屎木屑放入炉中,架上7到8支小木条,火柴一划,往油屎木屑堆传,火苗很快就成功燃烧,顺势也烧向木条。只要火焰旺盛,加大块木就可开始或煲或煮了。
每个周末学校没上课,我就自动自发早餐后开始劳作,除了雨天,否则没有缺席的理由。不单只顾把材砍完,自己还要学会磨刀。
我好奇为何爸爸妈妈当时都不担心孩子们会砍伤,反而是现在,多少父母不允许孩子提刀切菜切水果。人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现在不怎么富裕的家庭都非聘请女佣代劳不可,造成每个孩子都手无缚“刀”之力。
庆幸当年爸爸不经意的训练,让我掌握一套好刀法,无论砍柴、杀鸡或切肉都难不倒我。特别是每每帮太太切大块肉时,总想起那把陪我不少时日的“屠柴刀”,特别怀念,到今天也想不起究竟是哪一次搬家时把它弄丢了。如果还在,相信应该是超过50年的超龄宝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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