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怡保,市區建築的改動是可以悄無聲息,卻又震耳欲聾的。在2022年末至2023年初,改變最大的當屬新街場人潮最密集的柯士文路(Jalan Dato Tahwil Azar)及八角大廈(Jalan Raja Ekram)一帶。
文:李佩家(草稿特約編輯,怡保野小孩書房創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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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悄悄”建成的兩座牌樓?
怡保八角樓曾是怡保極具歷史意義與文化價值的地標,2001年被列為危樓而拆除,2011年霹靂州政府將該地段交由霹靂中華總商會發展,2017年八角大廈落成。6年後的如今,這地段多了“壩羅商坊”和“壩羅德坊”,兩座具中式建築特色的牌樓,讓人一眼望去,馬上聯想起國外的唐人街。怡保有巫裔市集“Gerbang Malam”和小印度牌樓,壩羅牌樓的建成,市容似乎趨向呈現出我國多元種族、多元文化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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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改變對八角大廈一帶的商店租戶與住戶來說,是意料之外的。黃振源在戲院街(Jalan Theatre)經營咖啡館已有5年,他也是八角大廈公寓的住戶。他回憶,牌樓約是去年11月左右動工,然而讓他感到困惑的是,從牌樓開始興建到落成,並沒有相關單位知會附近的街坊和住戶,畢竟牌樓的興建需要暫時把路口封起來,這影響了客人與住戶日常的進出。不過,黃振源也肯定了牌樓落成後,晚上會有照明,加上八角大廈周圍的紅燈籠,把本是黑漆漆的街景增添了光亮,讓夜裡行人取車時,也無需像從前般提心吊膽。
新街場夜市頂蓋工程的建築細節
與八角大廈的牌樓不一樣的是,新街場夜市頂蓋工程啟動之前,怡保市政廳召集了涉及地段的商家前來與會,告知他們有關工程及選材的信息。作為其中一個受工程直接影響的單位,怡保紫藤茶館經理丘翠鳳也受邀出席會議。她受訪時說,市政廳表示這個頂蓋工程是效仿吉隆坡茨廠街的頂蓋步行街,讓訪客到訪時感到舒適,不必日曬雨淋,在地商家也能受惠。
市政廳希望增設一些設施來惠及人民的同時,丘翠鳳認為一些關於工程選材的實用與細節也是值得關注的。她舉例,工程涉及的路面以鵝卵石鋪路(cobble paver),但由於材質凹凸不平的結構問題,讓身障者的輪椅和嬰兒推車被縫隙卡住,造成不便。一般相信,選用鵝卵石路面是為了讓行駛的車輛減速,保障路人安全,但如何在工程選材的初衷與實際效果之間取得平衡,很考驗當局的規劃能力。
一夜之間被推倒的大華戲院
談及新街場的建築,無法繞開的是位於Jalan C.M.Yusuff的大華戲院(The Majestic Theatre Ipoh)。大華戲院建於1940年,是怡保最古老的戲院,由丹麥建築師Berthel Michael Iversen負責設計和建造。大華戲院曾輝煌一時,即便最後因時代的觀影取向改變,而在1988年關閉,其建築本身的特色已為怡保市區街景增色不少。
然而這座被怡保市政廳根據2005年古蹟法令鑑定為“古蹟建築物”的特色建築,卻被髮展商一夜之間推倒,令市政廳與當地居民感到震驚。曾在怡保市政廳城市規劃部門任職規劃師27年的Mohd Tajuddin Mohd Tahir憶述這件往事時說,當時市政廳收到發展商遞交大華戲院發展計劃申請,他們審核後建議發展商以保留建築物外觀為基礎進行發展計劃,不料,大華戲院不久就淪為廢墟,一棟具有歷史價值的建築物,就在大家眼前消失。時隔多年,退休後成為霹靂州遺產協會主席(Persatuan Warisan Perak)的他如今舊事重提,惋惜之情仍溢於言表。
市政廳城市規劃部門的項目執行SOP
“The procedure is not to exclude the public.”Mohd Tajuddin強調。他表示,市政廳會根據不同的層級從政策至建築細節的規劃指南,審核每一份遞交的發展計劃書,之後會通過不同語種的報章公告建築啟事,有約兩個星期的時間供公眾反饋。他認為很多時候會有民眾覺得自己的意見沒被採納,及沒有管道讓他們發聲,但他表示有關當局很歡迎公眾根據現有的聯繫方式,或親自到相關部門提交自己的意見與相應的建設提議,且相關建議都會記錄在案。
他表示市政局在建設公眾建築時,會在有限的經費與社區的需要之間權衡,嘗試做出較為理想的決定。不過經常到國外旅遊觀察建築和基礎設施的他,也認同我國在建築選材與技藝方面,有更大的進步空間。
建立社區共識的必要
縱觀近年怡保市區建築的變動,以及3位受訪者的訪談所得,會發現多半怡保市民對於市區建築變動的反應是較被動的,但無論是古蹟保護或是公共建設新增之際,來自民間的反饋與響應是必要的。這得仰賴於社區共識的建立,建立社區共識需要長期的教育與經營,唯有這樣,社區與生活在社區裡的市民,才能更清楚自身與外在環境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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