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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7:00am 15/05/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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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

梁靖芬/不正確

作者:梁靖芬(副刊副主任)

偶然讀到第一屆花蹤文學獎得獎作品集《文匯1》,報告文學決審會議記錄的標題是:報告文學正在萌芽。那是1991年,歷史文物啊,對本地中文媒體或是文學圈子而言,“報告文學”都是新領域,花蹤第一屆設報告文學獎就有作品參賽,說萌芽並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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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玩的是,2019年第15屆花蹤報告文學獎的決審房慧真卻在主審評語說:“馬來西亞的報告文學猶如處女地”——28年過去了呢,反而成了仍待開發的處女地,哈。有點啼笑皆非,卻也有些心酸。

報告文學難不難?我的看法是,報告較易,文學最難。文學之難並不指文筆技藝,而是文學本身並不是那麼非黑即白的判斷,它允許不正確,允許三言兩語說不了的灰。或曰,張力。張力很常源於生活裡的“時時刻刻不知如何是好”。太明晰亮敞、只有正能量而沒有爭議的題材是不足以進入報告文學內核的(就是這麼麻煩);太符合時代氛圍則容易變得討好,這也是某屆決審的評語。

一件事、一個人或許值得報導,但文學需要質問得更深。例如站在第一線守護人民、積極對抗冠病的醫護人員,欽佩是值得欽佩的,記錄也值得記錄,然而要晉入“報告文學”,單寫偉大與挑戰恐怕就不足夠了——它沒有爭議,沒有衝撞,沒有懷疑,就難有張力與反思。

文學很難過於正確。這可能是我對過度倡導政治正確的作品保持距離、很難全情擁戴的原因。不是我不重視那些價值觀,也不是它們不該被守護,而是,我更害怕政治正確簡化了太多東西,怕得我寧可不從那些作品身上去索取撫慰。

政治正確是有當代性的。這是最近讀華萊士《馬來群島科學考察記》不斷閃過腦海的句子。也就是,“正確”是逐步演變。那書不斷提醒我那種演化(而非進化)的存在。華萊士是英國的博物學家,也是萊佛士的同僚。正確就是那位新加坡發展功臣萊佛士(彷彿在他登陸以前新加坡沒有自己的歷史)。華萊士的名氣沒有萊佛士大,但他把在東南亞考察動植物與民生的心得寫成的《馬來群島》,卻比萊佛士雋永得多,書裡很多看似隨手記下的什麼,都是第一次有人類記錄或發現的物種。

華萊士滿懷熱情地走動,仔細記錄,幾乎踏遍深山老林,我本以為他也會對遇上的新鮮物種充滿珍惜的心態。然而他“珍惜”的方式震撼了我——

他充滿熱情地寫婆羅洲的猩猩如何等到太陽上升、曬乾樹葉上的露水後方才離巢;寫它們怎樣分食榴槤,怎樣不落地在樹葉凹面上找水;寫達雅人傳說猩猩沒有對手,唯一曾與猩猩相鬥的物種是鱷魚,但猩猩總會跳到鱷魚背上掰開它的兩顎,撕下它的舌頭,連蟒蛇也不是猩猩的對手……

然而你若以為華萊士如此欣賞猩猩,必會有更多難以自拔的珍愛,他邊筆鋒一轉,說起了自己怎麼射殺猩猩製成標本的經過。一槍不夠,常常連開七八槍。猩猩負傷逃走,有的還會在樹上用葉子匆忙搭起一個巢,試圖躲起來療傷。不,華萊士不會給這些看上的猩猩逃跑的機會,除非,除非猩猩的屍體卡在了極高的樹丫,很難爬上去取下屍體來。哦不,也有取下的,而取下的途徑又是另一個鉅細靡遺的故事。然後砍頭,剝皮,取骨,製作標本。

我便想,放在今天的價值觀來看,華萊士哪裡是真正愛護動物、珍惜雨林的博物學家呢?他多麼政治不正確。但放在那時候,製作標本,小心翼翼地運回生物館保存,似乎又是博物學家最正當的研究過程。

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不管是殖民者的優越感、現代的平權平等意識、環保主義,都是那時候的他仍未凝視的領域。正確,是會改變的。

所以我總想,與其追求正確,不如看重?正確與正直有著微妙的不同,正直是往內要求,是不願佔人便宜的品格。一個正直的人,有內在的悲憫,不論你把他放在哪個時代、地域,恐怕也不會歪到哪裡去?正直可以讓你知道怎麼去選擇,怎麼去判斷,例如,網頁流量與報導權的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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