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亞洲媽媽的日常是苦情寫實基調,在浪漫優雅的巴黎,媽媽們的生活其實也同等艱辛,她們的生活歷險,委實也恐怖驚悚。今年法國電影節(LeFF 2023)選片之一《A Plein Temps》,即是法國都會媽媽超人般驚奇奔波的寫實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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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以全職命名,寓意明坦:工作婦女、全職媽媽,外加單親境遇與兩個小孩,無需特效不用怪物,生活的每個小節隨時都能掀翻驚濤駭浪,每一口呼吸都是驚悚節奏,而最驚異也又最俗常的是,這是她們的日常、她們和生活共存的每一天。導演Eric Gravel深諳無法換氣的日常樣態,用短短的幾天時間,讓主角Julie困厄在職業婦女與全職媽媽之間的瑣碎難題,堆疊成山崩海裂的一步一驚險。
住在市郊的Julie天未亮就起床為小孩張羅一天的開始,匆忙趕去遙遠的市區上班,下班趕回來接小孩,隔天重複同樣的忙碌。這個以鬧鐘喚醒的緊湊節奏,大抵是每個打工人最熟悉的日常。但Julie緊密沒有換氣口的日常,忽然遇上秩序的鬆動:巴黎罷工、前夫失聯、保姆想辭職、工作上要培育新人、她無法請假面試新工作,嚴絲合縫的節奏在喧囂沸騰的城市中逐漸失序。
失序後的為母則強,是粉碎高學歷美女好形象的系列“不得不”:遲到、缺勤、讓新人背鍋、讓保姆加班、小孩無家可歸,觀眾看得見Julie的掙扎,但現實裡的Julie或變成大家的麻煩。她消失在朋友的社交圈子,在情感流動總是浪漫的法國,媽媽無暇也無力氣豔遇;同一件外套穿了好幾天,銀行存款見底也要買兒子的生日禮物,經濟學碩士刪掉學歷應徵賣場收銀員。在這些失序中,她突如其來對鄰居獻吻,看似窒息前的愛索求,會不會也有複雜的計算?那是這麼剛好的救命稻草,總在最險峻危急時出現的男人,Julie在這個邂逅的感激與試探間,或也有微小的、險境媽媽的複雜妥協。
當Julie站在火車急速而過的月臺,電影節制而精準的轉述:這些日常的高壓,隨時會在背後推倒她。全片緊湊側寫罷工潮中的單親媽媽,樸素斂收,直到片尾字幕緩緩升起,觀眾和Julie才終於有了換氣機會。而更好的生活、更大的難題,依然等在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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