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辦十全大補宴。此君識食會飲,常有驚喜。偶還冷門威士忌加持,最重要是話有投機。聞訊歡喜赴約。
先說什麼是十全:顧名思義,10種藥材。先是“四君子”:人參、白朮、茯苓、甘草;“四物”:當歸、川芎、白芍、熟地;最後是肉桂和黃芪。去後兩者,四君+四物,就是八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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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說十全為男人湯,八珍則為女士恩物。或有根據,但兩者皆不拒,和美酒一樣,既來之則飲之。
以前還有熟食小販售賣八珍雞湯,現在連餐廳也少見。只有家庭主婦在家自烹供家人進補。
八珍原已是氣血雙補的猛料,性屬燥熱;還來個十全大補,更是燥中之燥。最甚是近來烈日炎炎似火燒,主人竟在巴剎旁煮炒店中午時分設宴,自信之外,藝高膽大。
喝湯前,先來三小菜:燒肉、芥菜小江魚、番薯苗。燒肉一點不小,粗暴的砍成娘惹糕般大,頗市井風。以前在怡保第一花園也吃過這粗獷菜園口味,甚念。
炒芥菜最特別:這菜一般燜燉,以去其澀苦。這般大火快炒,反清新無比。尤其這菜寒涼,暗迎下道燥熱大補。番薯苗細嫩,年輕真好。小菜配11年GlenAllachie獨立酒廠單一麥芽,蜜糖尾韻,清甜飄盈,菜未完酒已乾。主人早有準備,追加同一酒廠,特釀cuvee紅酒桶。完美。
主角大補湯上桌,足三大煲。燉水鴨。
這有意思了:水鴨即野鴨,所以店家要到雪州萬繞郊嶺搜捕。水鴨古稱鳧,《本草綱目》有云:“鳧,東南江海湖泊皆有之……聲如響雷……肥而耐寒”。故其味甘涼,味遠勝一般家鴨。其寒也巧妙中和了十全的剛烈。
湯色看似清而邃,入口卻豐而腴。廚師說只用意大利aquapana礦泉水燉湯。這就矯情了。味雖雋美,不敢多喝。尤其桌上祭出不經冷凝處理的62.5原桶強度的anCnoc單桶,重酒而輕湯,酒徒之大義也。
一番重口味後,烈日長空,是時候來點海泥根涼水降火。下酒菜老闆任耍:炸大順風魚、滷豬皮、薑片炸雞。都是江湖菜。尤其順風,一般要來蒸,但這魚奇大,橫切塊直徑逾半尺,皮粗而厚,炸得皮脆肉不老,顯見大師功力。
獨奏節目演罷,交響樂登場:調和威士忌。是市面最大路易入口的皇家禮炮和約翰走路藍牌。喝這個最輕鬆,熟悉如老情人,不必細心琢磨其複雜酒體和細膩尾韻。店主又不知何時摸來甘望魚拼小白鯧、烚鹹蝦。最驚喜是比小啤酒瓶長的順風魚卵。幹煎切片,醇腴無比。
這一吃下來,天色漸暗。眾人開始喊餓。主人痛下狠招:薑絲蛋炒飯、滷麵、福建面、苦瓜米粉。你要飽,就給你飽。最後是老魔女Cailleach和Glenrothes雙十八收尾。
又吃又打包,每人還分到一盒湯。隔日早餐大補湯麵線。打了個噴嚏,還好只是鼻涕,沒有見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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