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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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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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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7:00pm 01/06/2023

砂拉越

父亲

考试

餐馆

菜园

幸福

假期

树仔菜

菜园/蓝智缤(老越)

作者:蓝智缤(老越)

周结束,回到家后,我正式迎来了为期3个星期的生活。假期的到来,也意味着,我正式开启“忙、忙、忙”的生活。我忙着什么呢?我忙着透过窗外,观看蓝天中飘过的白云;我忙着细算,枝桠上叫得欢快的麻雀;我忙着思考,库克晚餐的准备步骤。哦对了,忘了说,库克是姐姐养了4年的混种贵宾犬。

所以,我常和我的朋友说,千万别找我,特别是假期的下午5时3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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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5时30分,这对我来说是个特殊且重要的时间。不论我是在忙着细数缓缓飘落的落叶,抑或是在专心观察蚂蚁的辛勤劳作,我都将之抛掷脑后,起身,前往我家的。趁着这时间,我也会带上库克,毕竟这是它一天下来唯一的放风时间。时间久了,库克也变得对这时间格外敏锐。一到时间,它就像一个小闹钟一样,在我脚边撒泼打滚起来,誓不罢休。

不同于马来西亚半岛,在这个时间点,天空已晕染上一丝丝美丽的橘红色,伴随着的,还有一弯已悄悄冒出头的,时隐时现的月亮。我慢悠悠地往菜园的方向走去,映入眼帘的,是最先被种下,拥有一定“乐龄”的长豆;是攀附在我搭建好的支架,努力向上的茄子;是时高时矮,容易养活的;是我时不时会“踩伤”,像野草一样竭力生长的雍菜;是一场水灾之后,还在顽强茁长的小辣椒。在一片绿油油的景色中,一抹紫和一抹红掺杂其中,显得格外娇俏。哦对了,现在这个时间段,还得点缀着一抹黄。

戴着草帽的,蹲坐在种着树仔菜的菜圃前,手上拿着铲子,一刻也不停歇地铲着泥土。

“你来这边干嘛?”

“带库克过来走一走,它呆在家里快闷死了。”

对树仔菜的执念变得更深

我走到父亲身旁,蹲下身,撸起袖子,戴上手套,开始干活。我宛如恶霸一般,强制分离泥土和小草这对如胶似漆的小情侣,让它们天人永隔,此生无法再相遇。手上干着活,我的嘴也没闲着,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父亲聊起天来。库克在发现我和父亲没时间搭理它之后,便一蹦一跳地往草堆跑去,开始和草堆打斗。

树仔菜,是我一家人的挚爱。在父亲刚开辟出一片新地时,我便嚷嚷着把树仔菜也种下。每天一来到菜园,都会仔细地对它瞧上几眼,生怕它在眼皮底下,变成暮年低垂的老人。前往西马继续求学之后,对树仔菜的执念就变得更深,只要放假回到家中,必先吃上一顿“树仔菜炒蛋”,不然浑身不舒服。树仔菜炒蛋,似乎是砂拉越的特产。我记得,我曾在吉隆坡一家的菜单上,寻得这份佳肴。当下的我,真是激动得差点把菜单撕了。事后了解才知道,原来餐馆老板也来自砂拉越。

“想吃cangkuk manis了?那就采一点回去吧。”

“不用,昨天才刚吃过的。”

“那就采些菜豆。”

父亲看着大功告成的树仔菜菜圃,满意地点了点头,提着铲子,转过身,往种着长豆的菜圃走去。父亲置办菜园时,长豆便是他的首选。长豆,通称豆角,不过在我家,都称其为“菜豆”。为此,我还闹过不小的笑话。我记得,那时刚到吉隆坡,和朋友一同来到餐馆,看见菜单上的“菜豆炒蒜米”后,突然忆起家中菜园长豆的美味。于是大手一挥,点了道“菜豆炒蒜米”。脑海中想像着菜豆108道煮法的我,看见被端上来的菜肴后,心中产生了大大的疑惑:这不是四季豆吗?这句疑问脱口而出,周围人们纷纷向我投来疑惑的视线。向朋友讲解一番之后,他们纷纷捧肚大笑起来。时至今日,这件事依旧时不时被朋友们提起。

“几点了呀?”

“应该6点了?你看,晚霞都出来了。”

“那就回去吧。”

“好。”

“欸,别忘了把库克带回去。”

起身,从草堆里将库克扒拉出来,发现许多草籽缠在库克的毛发上。库克像是没发现似的,一个劲的对我哈着气,挣扎着,想再度投入草堆的怀抱当中。父亲见此,哈哈大笑起来,将库克从我怀中接过,仔细清理起库克身上的草籽。

我抬起头,天空宛如油画一般,被晚霞晕染上一层又一层的颜料,一幅完整的《日落》出现在我眼前。伴随着的,还有唧唧的虫鸣声,库克不甘示弱的叫唤以及父亲在不远处的催促声。

我想,这便是我的菜园时光,亦是我这一生中得之不易的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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