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鑾老街依斯邁街(Jalan Ismail)和南峇街(Jalan Lambak)並非當地最老的街道,隔鐵道相望的明吉摩街(Jalan Mengkibol)發展更早,只是建築物翻新重建,失去“老”的表象。
說來,1920、30年代建成的依斯邁街和南峇街幸運得多,建築物產權集中在幾個地方大家族手上,少有轉手買賣,反倒完整保留了建築原貌。只是1980年代,商業中心外移,老街慢慢沉靜下來,後來更是人去樓空,不分晝夜地播放嘰嘰喳喳燕聲吸引燕子築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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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2018年,“老街”的品牌慢慢建立起來,吸引新店家進駐。店家來來去去本就平常,只是除了商業,這些老舊軀殼還能發揮什麼新功能?
K Lab居鑾實驗室:貼近民心的多元共享空間
前身:魏利煌醫生故居
地址:依斯邁街門牌16號
在依斯邁街上找到一棵中空榕樹,對面門牌16號就是魏利煌醫生(1920-1996)的故居,現為K Lab居鑾實驗室。魏利煌素有“平民醫生”之稱,1956年他開設“魏氏藥房”,多年來為窮苦病患免費看診。他也是政治人物,曾於1959年代表勞工黨上陣大選,卻敗給馬華新人,即後來的馬華總會長李三春。離開政壇後,他投身攝影,故居還留著他的相機。
說回故居對面那棵中空的榕樹,現已張燈結綵,還架設了桌椅充作涼亭。那原來是魏利煌停車的車房。故居不少印記也都妥善保存著,像是五腳基的花紋瓷磚和窗臺下的花鳥瓷磚。細看,七隻喜鵲象徵七喜臨門是中式設計,外圍又有玫瑰、橡樹等西式樣式,是典型中西風味融合的南洋風。
不僅如此,屋內的空間隔板、病人候診的凳子、看診的桌子和櫥櫃全都是魏利煌留下來的。K Lab志工陳玉璇說,當時挪動時,那些櫥櫃沉得很,個個是好木。他們只是油上一層保護漆,還有翻新長凳的座墊。團隊進駐時只是簡單拉了電線,安裝電風扇,敞開大門通風,也歡迎人們進出參觀。若安裝冷氣,閉緊門窗,反倒可能讓人過門不入了。
陳玉璇說,老街沉靜後,魏利煌故居一直空置著,業主想要翻新,但費用實在龐大。彼時2018年,周忠信剛當選明吉摩區州議員,服務中心設在富湖灣(Taman Tasik),唯空間有限。2019年,他們進駐魏利煌故居,設想作為社區的活動中心。
明吉摩區州議員辦公室主任張義慧說,K Lab取名為實驗室,原意是推動社區活化、文化活動的實驗場所;而K其實並不只是代表Kluang(居鑾),也可以是Kawan(朋友)、Kasih(愛)等等。他們希望將之打造成一個功能多元的共享空間,志工休閒時可以到此聚會聊天,青少年可以在閱讀角落溫書討論功課,社區民眾可以來辦電影放映會、研討會,外地遊客走累了可以進來乘涼歇息……
疫情期間扮演多元角色
只是沒想到,2020年冠病疫情開始,K Lab就做了許多他們意想不到的實驗。行動管制期間,民眾自發捐贈物資送到K Lab,交由州議員團隊整理分發,變成物資中心。居鑾是農業重鎮,但行動管制限制運輸,導致農產品滯銷。K Lab這時又變成集散中心,幫助農民收集和分銷農產品。2021年,全球人都在注射疫苗,州議員團隊協助長者註冊並接送他們接受疫苗注射,這回成了集合中心。還不止,2022年柔佛州突如其來州選,這個本來就有政黨色彩的活動空間,自然成為競選中心。
疫情3年,眾多突發事件反而開發了更多功能,雖貼近民眾,卻也越來越像服務中心。到訪期間,K Lab一隅就擺上許多物資,等待相關受惠者前來領取。張義慧坦言,並不想讓K Lab的服務中心色彩太過濃烈。以議員服務團隊人員配置來說,富湖灣的服務中心每天都有人員駐守,接收民眾投訴,幫忙解決問題,那就不需要再分配人力到K Lab提供同樣的服務。
那麼,K Lab還能落實什麼屬於居鑾的實驗?他們也還在探索著。
Kluang Days 廣日子:做自己喜歡的事,讓沙漠開出藝術的花朵
前身:雪園西菓飲冰室(1964-2015)
地址:南峇街門牌54號
隨地方文史工作者孫福盛逛老街,說起南峇街上原有建國戲院,許多人看戲前後會到斜對面的雪園西菓飲冰室吃糕點。又,居鑾人愛喝茶,許多重大議決是在“攪羔丕,攪攪下”談成的。而雪園就有一張“百萬圓桌”,是固定幾位商人的位子,其他食客總是識趣地選坐其他位子。
雪園於1964年開業,一直到2015年結業,有著居鑾人的集體回憶。過去的雪園現已換上新裝成為Kluang Days廣日子,樓下是咖啡廳,樓上是藝文活動空間。2022年3月開始營業至今,廣日子也舉辦過各種類型的活動,如電影放映會、工作坊、音樂會、週末市集、新書發表會等。
廣日子創辦人林安生小時候也是雪園的常客,印象中,這裡總是有不同階層的人來來往往,在她回憶裡是美麗的風景,想延續下去。2017年她開始裝修,但老房子翻新的費用實在太大,拖拖磨磨又遇上疫情,一耗就是5年。
改頭換面的老建築,帶有簡約工業風。入口在旁,大門改成落地窗面對南峇山,適合傍晚來好好欣賞山色變化。其實,雪園的一些印記還在。例如咖啡廳的靠牆長凳,釘在牆上的靠墊是原來的樓板。建築物後半段原來的紅磚牆難以加固,只能敲掉重建,但留下來完整的磚頭用來鋪小徑,剩餘的碎塊用來擺設花圃。樓上的磚牆裸露,實是裝修工人慢慢掏去外層,剩下整面紅磚。她用另一種方式把雪園留下。
咖啡館結合藝文空間,又位在二線城市,聽來是一套推廣或引進資源來小城的模式。林安生強調,做這些並不為推廣居鑾,無需那樣偉大。她自認,只是在廣日子這個空間(Space)做著自己喜歡的事,開手衝咖啡館,和畫家合作提供工作室和展覽空間,接下來也會撥出一個空間讓季風帶書店進駐。
她曾在英國打工兩年,那裡隨處可見街頭藝術表演,街上隨時漂浮著人文氣息。小城也有小城的美,所以她想在做自己喜歡的事之餘,讓廣日子融入現有的老社區這個地方(Place),跟社區一起成長。換言之,她不認為自己在改造老房子或老社區,而更像是分享,在經商之餘兼顧藝文發展。
她在富湖灣也經營一家酒店,在那裡,她感受到居鑾像是沙漠,酒店接待公幹的人就像是來來往往的商旅駝隊,有時也有探親和旅遊的人。10年前寫詞人瑞業、作家蔡興隆開始在居鑾帶動起一些藝文活動,林安生覺得他們就像沙漠中的植樹人。
廣日子,或許就是在居鑾種下的又一顆種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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