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洲網
星洲網
星洲網 登入
Newsletter|星洲網 Newsletter 聯絡我們|星洲網 聯絡我們 登廣告|星洲網 登廣告 關於我們|星洲網 關於我們 活動|星洲網 活動

ADVERTISEMENT

ADVERTISEMENT

副刊

|

讀家

發佈: 7:00am 08/06/2023

書展

龍應臺

龍應臺演講集

書展

龍應臺

龍應臺演講集

龍應臺:心在那裡,路就在那裡。

文:歐銀釧(本報駐臺灣特派員)

“怎麼可能不去懷念的馬來西亞?”作家於6月9日、10日在吉隆坡演講,與大馬讀者相互傾聽。

ADVERTISEMENT

文:歐銀釧(本報駐臺灣特派員)

“怎麼可能不去懷念的馬來西亞……。”近日,作家龍應臺連續在臉書寫道。

龍應臺以《野火集》、《目送》、《大江大海一九四九》等作品,在華人圈擁有盛名,出版散文、文化評論、紀實文學等作品近40種。2012年-2014年為臺灣首任文化部長。2015年為香港大學“孔梁巧玲傑出人文學者”。2017年為照顧母親移居臺灣屏東潮州鎮,開始鄉居,行走於鳳梨田、香蕉園、大山大海之間,與果農、漁民、獵人、原住民為伍。2021年與母親移居臺東都蘭山中,開始在太平洋畔生活。

2020年龍應臺出版首部長篇小說《大武山下》,展現生命和土地的相互因緣見證。2022年出版首部圖文創作《走路──獨處的實踐》,收錄18幅親手電腦繪圖,40則自然思索,呈現她年屆70的生活觀察。

龍應臺多次來馬來西亞演講,她對馬來西亞有著深厚的感情。就在她即將到吉隆坡演講前,5月16日,臺北的時報出版公司出版《龍應臺演講集》,分為上、下兩冊,包括《沙漠玫瑰,怎麼開花》和《因為殘酷,所以傾聽》。內容包括有關人文素養、文學價值、公民教育與未來世代等議題。

演講,是燈光下濟濟一堂“真誠惻怛”的相互傾聽

對於出版演講集,龍應臺表示:“我其實害怕演講,因為每一次的演講,為了不辜負那親身來聽講的人,都要花很多、很多的時間準備。而且,通常一個題目只講一次,不重複。如果時間就是金錢的話,那麼演講比文章可能成本更高,不敢多做。”

“而且,任何前臺的燈光亮起,都有臺後的孤僻症發作。在擔任公務員的高壓時期,有一次演講,大廳已經千人坐滿,部長坐車開到後臺入口處停下來,推開車門就要直接上臺了,我跟司機說,等一下,讓我先哭一分鐘。”

寫作40年來,龍應臺第一次出演講集。“花了好大功夫重新閱讀,一一檢視,捨棄了百分之八十,留下的文字進入這兩集,是我覺得,在時光的兇狠淘洗之後,意義非但不減少,反而更‘驚悚’的幾篇。”

龍應臺說:演講,其實就是燈光下濟濟一堂“真誠惻怛”的相互傾聽。

2016年,她在TVBS看板人物節目,接受主持人方念華訪問時,曾經提到第一次的大馬演講行。“早年,我第一次去馬來西亞演講,接觸到當地華人的時候,你跟他雙眼對雙眼,知道他的歷史過程是怎麼樣的,他們在大山大海大河的生活,大叢林裡的生活,給了他什麼樣的元氣,充沛的能量,可以寫出你完全寫不出來的小說。所以,給我的震撼非常大。”

龍應臺於2017年搬離臺北,到屏東大武山腳鄉居,陪伴母親。“2017年8月1日,在傾盆大雨下,我帶著兩隻小貓與愛書,一路開車南下屏東潮州,展開了我的鄉村生活。”2020年7月21日出版《大武山下》,她在扉頁寫下:“獻給滋養我的土地,獻給在土地上彎腰流汗的人。”

時報出版表示,龍應臺以孩童似無止境的好奇、田野調查者追根究柢的執著,輔以文學家時而空靈婉轉、時而深沉大氣的文字,刻畫出大武山的世界。

每一個人,都有他生命的輕和重、痛和快

《大武山下》書裡,龍應臺以一名自覺身心“脫臼”的不知名作家為主要角色展開敘事,回到闊別50年的鄉間,與一名生命停格在14歲的失蹤少女相遇。時報出版表示,這段光影交織的魔幻旅程,讓生命和土地、植物、動物、歷史,相互因緣見證。一樁塵封的謀殺案,把遺憾和思念、擁抱和舍下,層層打開,像打開一條密密摺疊、藏著香氣的手帕。

龍應臺指出:“書中所有的人物都是虛構的,唯一真實的是人物的精神,所以不必對號入座。只是下回走進任何一個鄉間小鎮,你知道,馬路上走著的、市場裡蹲著的、田裡頭跪著的,斗笠和包頭布蒙著的,皮膚黑到你分不出眉目的,每一個人,都有他生命的輕和重、痛和快,情感負荷的低迴和動盪。”

談到為何要寫小說?龍應臺表示,任何一位認真的創作者,在她這個年齡跟人生階段,就像認真的登山者一樣,不會去在乎鞋子好不好看,不會去思考別人怎麼看自己,而是自問有沒有超過前面登過的山,有沒有走得更遠,有沒有發現新的風景。要跟自己的過去比。寫小說是希望永遠發現新風景。

2020年8月22日她在屏東演藝廳舉辦的“與龍應檯面對面”新書讀者見面會,座無虛席。龍應臺說,這就是一本屏東之書,除了希望臺灣人對屏東不應只知道墾丁,對“屏東”只是個模糊概念,過門而不入外,也希望在大武山下長大的屏東孩子更深入認識自己的土地。

在高雄的見面會,龍應臺指出:“因為準備這場,我才發現說其實我從出生到前面20年,徹徹底底地就是一個高雄人。我小時候成長的貧窮跟困頓,現在回頭去想,反而是因為貧窮跟困頓,所以讓我可以離泥土非常近,然後變成我後來非常重要的營養。”

2020年7月20日,龍應臺在臉書寫道:《大武山下》,讀者來信說,小說裡有近乎200種植物。他們還在閱讀、爬梳、計算。“植物是真正的原住民、生命的母親,仍舊沉默地在我們身旁,只是我們欠她每日的深情凝望。”7月24日,她接續在臉書寫道:“人生中的一個早晨,從樹的念頭開始,不錯的。”透過植物,她和讀者分享心靈的思索。

龍應臺,一個從紐約到蘇黎世、從香港到臺北到吉隆坡,全世界走遍了的人,在臉書上,在新書裡,和讀者分享烏龜、白鵝、公雞、家貓、梔子花、白鶴芋、閉花八粉蘭……

世界各地的讀者從她的臉書,感受到作家在鄉間土地的生活。

中華文化教育裡,從未教你如何獨處

出版《大武山下》時,龍應臺的塗鴉筆記,即令讀者驚豔不已。接續,去年2月出版首部圖文創作《走路──獨處的實踐》,提出30個實踐獨處的方式,並附有18幅以平板電腦繪製的插畫。

龍應臺說:“走路,就不會是觥籌交錯的時候。走路,就不會是把心分給他人的時候。走路,就不會是掛在網上、陷入其中的時候。只要走路,就一定是我的身體和我的‘自己’單獨有約。走路是獨處的實踐。”

“我最喜歡的走路是在整片田野之中,沒有任何阻礙的,田野上一下子是油菜花田,或是一下子是紅豆田、或是撞到一片西瓜田,然後是森林。森林中有各種植物,像是天然博物館……”

走路的時候,龍應臺“以文學的眼睛看見山的磅礴、雲的飄渺,看見荷葉上紅蜻蜓的翅膀透明、草地裡金龜子的驚紅駭綠、貓兒躍上窗口眼睛圓睜的閃電一瞬,我著迷地拍下,回家就畫。”

龍應臺表示,自己是完全不會畫畫的人。她收到友人贈送的iPad Pro開始自學繪畫軟體,“清晨3點不知為何然醒來時,抓起床頭的平板就開始畫,畫到雞叫了,天亮了,兩眼發直了,手臂抬不起來了,才不得不放下。”

她說:“在我們中華文化教育裡頭,最缺的是教你如何獨處。獨處對一個人身心的修養,對於眼光的培育、對於心胸的開闊、對於自省的能力,其實都與獨處有關,所以在現在這個網絡滲透到所有生活最細的末端的時候,獨處變成需要高度自覺的挑戰。要問自己,你有沒有誠實的、深度的、真實的獨處?這是現代人滿重要的課題。”

她建議讀者:“走一條沒走過的路/去菜市場,跟10個人說話/去墳場走走/在路邊一棵樹下,坐著/找到沒有光的地方/瞭解一種作物/走進一方田/跟著水聲走/瞭解一個動物/瞭解一株樹/踏入一片空曠田野/認識一個從前不認識的人/去一個沒去過的村/跟一條溪流,往上游走,往下游走/問一個以前沒想過的問題/親手寫封信,走到郵局寄出/發現一件驚奇的事/進入一片森林/窗口有一隻貓,凝視/斷網,坐在黑暗裡,看……”

跟著自己最內在的生命韻律走自己的路

2022年8月21日,龍應臺尋找一起“走路”的一個人。她在臉書寫道:“我有20條想走的路,打算從2022深秋葉落開始行走,2023暮春花開完成。每一條路,只找一個人,一次行旅。有些要穿過叢林,但如何穿越還不知道。有些要溯過溪水,溪水漲落要研究季節。有些要露宿荒野、星空覆蓋。有些只是悠悠慢慢、行到水窮、坐看雲起,無需終點。我其實一點也不勇敢,既恐懼毒蛇盤路,又擔心野豬夜擾,更害怕螞蝗上身,需要一個熱愛大自然又比我勇敢的同行者,最好是男性吧?也想試試是否找得到可以在穹蒼荒靜中相對不語又知性深刻、天真好奇的走路的人。寫長一點的私訊吧,讓我想跟隨你去深度走路。就這樣。”

“做一件超過的事”是龍應臺60歲時期許自己的功課,“每年至少要做一件可能超過自己能力或耐力或心力的事。”

“60歲那年去擔任文化部長,負重任勞,是一個不容易的決定。65歲再攀北大武山,是那一年的立志。70歲,電繪配文章,也是在磨感覺、練膽量、和我恐懼蛇卻要求自己去深深注視蛇、害怕海卻去海里浮潛、劃海上立槳一樣,都是在沉思自己的極限。”

還記得今年2月6日,龍應臺帶著許多植物在臺北國際舉辦:從“野火”到“野生”寫作 龍應臺讀者見面會。

很多讀者問龍應臺為什麼不繼續寫《野火集》續集?龍應臺表示:“我不是為這個社會生存、為讀者生活、為市場寫作。”身為作家,“只能跟著自己最內在的生命韻律走我自己的路。”

在亂世中看到透過網絡和謊言的新型態壓迫

龍應臺表示,她在亂世中看到新型態的壓迫,透過網絡和謊言壓迫人們,“《野火集》所反叛的東西、最根本的結構,一直存在。”但她深信,新一代的作者會用新的語言和新的方式去面對。

33歲寫《野火集》的她直言:“‘野火’之前,我本來就是‘野生’,現在只是回到原來的路途。”23歲前,她是在野生環境成長的臺灣小孩。

2017年以前,她走遍世界,在紐約、蘇黎世、法蘭克福住過、生活過。她說:“千山萬水之後,50年後,突然回到5萬人不到的屏東小鎮,感覺有如一條暫時切斷的電線重新焊接。去之前以為需要適應的時間,但是,我回到鄉下,電流的銜接幾乎頓時就發生了。奇怪,中間50年是南柯一夢?好像從未離開過站在泥土上的感覺。”

2021年,她與母親移居臺東都蘭,搬去一個野生的村落。今年2月她在演講中闡述自己筆記上對動植物的思索,介紹她養的雞“布朗尼”,分享和雞小姐的合照,也播放她室外的眼鏡蛇影片。

在臺東,龍應臺的床在窗邊,“因為我可以看到大海。窗外是陽臺,一個深夜眼鏡蛇出現在陽臺。某日在書架,在蘇東坡上下集中間出現一條百步蛇的時候,我要思考我和它的關係是什麼?人與地球的關係是什麼?”龍應臺透露正在書寫一本關於人類與野生物種相處的作品,希望今年能夠出版,“回到原來的路途,生命的挑戰更巨大。”

這一次龍應臺來吉隆坡,讀者們將會感受到站在泥土上的她,親切、幽默,看見她帶著“自己”走路,無論是熱鬧的城市或是山中野路,都有她獨特的“靜觀、靜思”。看見她的心靈與生活風景,如同她提出的四十則自然思索:“它會拓展你內在的知與覺。”

龍應臺說:“心在那裡,路就在那裡。”這一次她抵達吉隆坡,大馬的風聲、植物,人群……,相信是她另一種難忘的思索。

■ 龍應臺: “路邊有一棵樹” 讀者見面會
2023年6月9日(星期五),晚上7時30分至9時30分
誠品生活吉隆坡(eslite spectrum Kuala Lumpur)
eslite FORUM
備註:需在eslite MY app上報名,免費入場。座位有限,先到先得。

■ 龍應臺: “從村落看出去” 讀者見面會
2023年6月10日(星期六),下午3時至5時
吉隆坡城中城會展中心(KL Convention Centre)
3樓宴會廳(Banquet Hall)
第17屆海外華文書市
備註:入門票RM20,
即日起至6月10日可到第十七屆海外華文書市主舞臺旁購買。

相關稿件:
卡路 / 冷場中的裸魂是什麼觸感?
【讀家說書】德純 / 重回馬來亞半島

打開全文

ADVERTISEMENT

熱門新聞

百格視頻

发布: 5:00pm 17/02/2025
【读家投稿】邓洁盈 / 什么都没有发生的香港:人人都是张得志

“香港与马来西亚都是资本主义社会,我在张得志身上也看到了许多马来西亚华人的影子……”

知道这本书,是在香港旅游时偶然走进的书店里。我想买几本在马来西亚找不到的香港本地小说回去阅读,被书架上的一本《香港三部曲》吸引,从书名就知道是我想了解的香港故事。

作者陈冠中先是在1976年创办《号外》杂志,任总编辑一职,尔后赶上香港电影新浪潮,创作《烈火青春》、《等待黎明》等电影剧本。同时,他也发表不少香港叙事的小说和散文,其中收录并出版在短篇小说集《香港三部曲》。无论是事业或人生轨迹,香港都对陈冠中影响极深。

龙应台曾形容陈冠中的文章《我们这一代香港人》为“香港人了解自己、外地人了解香港人必读的”,这句话也适用在《香港三部曲》其中的第二部曲《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们最熟悉的香港人……

《什么都没有发生》以倒叙开篇,讲述了香港回归一周年,主人公张得志遭受枪击的故事。临死前,他想到的是14年前在超市买的一包黄糖,以及遇见的那个最爱的女人。张得志的生存哲学简单而直接:“我又有何损失?”凭借这种态度,他在一个个老板的带领之下成为专业的经理人,成为我们最熟悉的香港人。作者陈冠中借着张得志的视角揭示了香港高度商业化的一面。在香港商界混得如鱼得水的张得志,带着谈生意的语气来回望这一生。

阅读的过程难免觉得张得志过于理性和冷静,但并不冷血。正如也斯在序中写道,这样的第一人称叙述仿佛是张得志的自我嘲讽;他没有稳定的恋爱关系,却在看见黄姑娘独来独往时,揣测她曾受情伤而不想与他人交往;他随时从男女关系脱身,却不知不觉留下沈英洁的“根”;他低调处事、野心不大,仅仅是雪茄黎、托图等等大老板的第二把手,却没想到成为台湾黑社会的眼中钉;他视托图为榜样,遵从所谓的“游戏规则”,却没有享受如托图一样的退休人生;他无牵无挂,但在他倒下时,那700瓶红酒、6块黄金表和来不及规划的沈英洁儿子大学计划都是他放不下的枷锁。

张得志为了做生意走遍非洲、东南亚、北美、西欧、大陆与台湾,目睹了尼日利亚政变、印度政府的腐败、中国改革开放、六四事件、台湾黑帮风云和香港97回归——国际事件一一上演,张得志冷眼旁观,他并不抱有家国情怀,喝酒与召妓是日常爱好,赚钱才是正经事。张得志到处漂泊,没有计划,随时变通。没有一件事、一个人值得他安定下来。张得志潇洒地说出“我随时都可以死,这是最好的证明”。然而,他并未如自己所希望的那般,干净来干净走。

“快乐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不快乐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张得志生前最爱说的一句话验证他的命运,他想得到的都有,他意想不到的,通通找上门来了。

香港与马来西亚都是资本主义社会,我在张得志身上也看到了许多马来西亚华人的影子;华人爱权却难以参政,便转头爱钱——或投资创业,或炒股搞房地产;华人对政治冷感,对国际事件没有太多看法与评论;华人爱无能,结婚率低,离婚率高;华人小时候大多体验贫穷的滋味(华社领袖常把“再穷也不能穷教育”挂在嘴边),长大也摆脱不了对物质的追求。华人与张得志作为资本社会有贡献的一分子,都是一代代忠实的享乐主义者。

我在阅读《什么都没有发生》后才发现,我是张得志,我也不是张得志。我没有700瓶红酒和6块黄金手表,没有随时离开家乡闯荡的勇气。正因如此,我认为自己可以随时死去,毫无牵挂。

我仅有张得志的豁达,没有张得志的成功。我是一半的张得志,甚至连张得志也不如;我不快乐的,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而是发生的都不是我想要的。

相关文章:

【我在泰国逛书店】郑德发 / 走进曼谷社区独立书店
从姐弟视角,看香港大时代
【香港】无论世事如何变迁,香港旧味依然在!

ADVERTISEMENT

點擊 可閱讀下一則新聞

ADVERTISE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