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看人吃飯也很快樂,我們的隔壁桌不知道點了什麼菜,只見侍者把原本擺在桌面上的餐具都撤走,蓋上大片的香蕉葉,然後把飯倒在綠葉中間,劃出一道白色主線,各種菜餚繞著白飯擺開,形成一盤巨型蕉葉飯。客人圍著長桌坐,用戴著透明塑膠手套的手抓食,縱情吃喝,場面看著有些混亂,但非常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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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料理是吃氣氛的,譬如菲律賓菜,吃過幾次,很確定那不是我的菜,但久不久卻會想念,──不是食物,而是菲律賓餐廳裡那充滿快樂能量的氛圍。
記得第一次走進菲律賓餐廳是許多年前的一個禮拜天,當時正走在吉隆坡市中心Hang Lekiu路上,突然迎面來了一波波人潮,原來是咖啡山聖若望主教座堂的彌撒結束了,菲律賓籍信眾三五成群走下山腳,他們闊步高談,聒聒噪噪,但我不覺得討厭,非但不討厭,原本悶悶的心情還好像被什麼東西撞開了,莫名其妙快樂起來!
跟著人潮走,來到一家鬧哄哄的店前,只見裡裡外外都是菲律賓人,以為是菲籍移工聚會的私人場所,再看清楚,才知道是一家菲律賓餐館。
也許是看到生面孔在伸頭張望,老闆走了過來跟我們寒暄,不久後我們就在緊挨門邊的一張小桌旁坐下,混在一群快樂的陌生人中吃喝起來。
客人明顯陰盛陽衰,看打扮,應該都是家庭女傭,是馬來西亞境內5萬6000名菲籍家庭女傭的一分子。比起其他國籍的同行,她們無疑是比較幸運的一群,享有相對高的薪金,也享有周休一日的福利,每個禮拜天,都可以暫時卸下菲傭的身分,和同鄉一起上教堂,說說家鄉話,吃吃家鄉菜,療愈鄉愁。
環顧四周,每一張臉都很快樂,卡拉OK沒有停過,麥克風在不同人手裡轉來轉去,因為音樂聲很吵,所以人人都喊著說話,放聲大笑,難怪我們第一眼看不出是家餐館,以為是什麼聯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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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球幸福感調查中,菲律賓人總是名列前茅,此時此刻,完完全全感受到菲律賓人的魅力,被他們的快樂所感染。每一個人都是樂呵呵的,也許生活並不那麼容易,但bahalana(算了吧,隨它去吧),快樂地活著最重要!
就連看人吃飯也很快樂,我們的隔壁桌不知道點了什麼菜,只見侍者把原本擺在桌面上的餐具都撤走,蓋上大片的香蕉葉,然後把飯倒在綠葉中間,劃出一道白色主線,各種菜餚繞著白飯擺開,形成一盤巨型蕉葉飯。客人圍著長桌坐,用戴著透明塑膠手套的手抓食,縱情吃喝,場面看著有些混亂,但非常痛快!
後來我才知道這道手抓飯是菲律賓傳統飲食,他加祿語稱為Kamayan,又叫Boodle art 。這不是一道菜,而是一種飲食型態,Boodle art一詞源自菲律賓軍校術語“Boodle fight”,翻譯過來就是“肢體搏鬥”,有“為吃作戰”和“攻擊食物”的意思,源於行軍時阿兵哥肩並肩圍坐用手抓食的進食方式,而這樣吃飯不光是為了吃得快狠準,也意味不同軍階的人分享相同的食物,沒有地位之分,象徵平等、團結和奮鬥。
在這家小餐館,老闆把部隊手抓飯取名為Dabarkad’s Boodle,dabarkad是“好朋友”,寓意好友分享美食,分享快樂。人在異鄉,餐桌就是家,好朋友就是家人,難怪大家吃得那麼舒心暢懷了。
口味震撼的菲律賓菜
那菲律賓菜好吃嗎?初嘗菲律賓菜,只覺得許多菜式的口味都頗震撼,衝擊感官。譬如Kare-kare,菜名讀起來像“咖哩”,但不是咖哩,而是花生醬燉牛雜。菜上桌,看到綠生生的青江菜泡在曖昧的土黃色濃稠醬汁裡時有點嚇一跳,想為它叫屈,花生醬說甜不甜,說鹹也不鹹,幸好隨菜附送的蝦醬救了我們,沾了鹹鮮蝦醬,變得易入口多了。
菲律賓人特別愛吃酸,國菜adobo吃起來像帶酸味的中式滷肉,據說是菲律賓醒酒湯的sinigang更是酸得十分帶勁,強酸可以一秒把人從宿醉的泥沼拉回來,倒是非常適合醒酒用。
菲律賓料理是個大雜燴,西班牙、美國、中國、東南亞各地飲食文化交融混搭,於是你會看到香蕉番茄醬,那是以香蕉為基底,用色素染紅的一種沾醬,看起來像番茄醬,但吃起來不是酸的是甜的。又譬如巧克力粥,真的是用巧克力和糯米煮成的粥,上面加煉乳,又甜又膩,吃的時候要配鹹魚,完全是跳出框框,令人目瞪口呆!
除了這家街邊小餐館,幾步之外的Kotaraya(大家購物中心)樓上有更多大大小小的菲律賓餐館,賣的食物也更多元化,像鴨仔蛋、烤雞腸、各種蒜味炒飯和甜點都找得到。由於地點集中,人潮更多,氣氛也更熱絡,也許食物並不是那麼對味,但有快樂當佐料,每次都吃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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