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藥是人類的基本需求。我們需要確保所有人民都能獲得和負擔得起所需的醫療服務。不過我們當然可以考慮設定一些機制,例如實施全民健康保險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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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佛州務大臣翁哈菲茲近日到新山一家醫院視察,事後在抖音上發佈了一段視頻揭露醫院人手短缺,必須關閉兩個總共可容納108張病床的病房。筆者曾在那家醫院工作,當時那兩個病房的病床使用率很高。第一次看到它被清空,令我十分震驚。
醫院人手不足,已經被反覆提及。我國醫護人員長期缺乏,自然會影響公共衛生服務。若無法扭轉這種局面,那麼之後我國的公共衛生設施將會面臨更多如大臣所說的“猶如世界大戰般擁擠”的情況。大臣已經開聲,不過衛生部的反應卻相對冷淡。倘若我們不承認問題的存在,那又如何能及時糾正呢?
這事件在社交媒體,尤其是推特上再次引發了關於醫療費用的熱議。這一次,網民呼籲政府提高政府醫院和診所的收費(目前收費為1令吉或5令吉),好讓政府有更多資金來聘請醫護人員。網民也列舉了政府醫院的便宜收費遭到濫用,導致醫護人員過度勞累的例子。筆者認為,這些公眾普遍存在的迷思,必須一一破除:
第一:提高公共醫療收費會增加衛生部的收入?聯邦憲法第97(1)條款規定,聯邦政府籌集或收到的收入和款項都匯入綜合基金(consolidated fund),這意味著衛生部不會直接獲得這些收入。事實上,衛生部必須依賴財政預算案的撥款分配。前衛生部長凱里去年表示,這些收費只佔公共醫療保健支出的百分之一。我們嘗試從另外一個角度想:就算我們把收費調高十倍,衛生部的收入不過是公共醫療保健支出的百分之十;不過它對貧困人民來說是5令吉和50令吉的差別,也是能和不能負擔得起的區別。
第二:過於便宜的醫藥費用,會遭到人民濫用。這一想法,可能源自於某些醫護人員的個人經歷。他們認為許多病患因為收費過於便宜,所以把公共醫療服務視為理所當然;不只沒有遵守醫生勸告,也多次錯過預約的時間。然而,這些醫護人員沒有顧及到許多社會的因素,使到人們難以尋求治療,和難以維持治療。
醫療服務的直接成本可分為醫療直接成本和非醫療直接成本。前者是使用醫療服務和醫療設備/配件所支付的費用。民眾使用政府醫療設施,政府徵收1或5令吉的看診費(包括了藥物和治療)。這是否反映了實際的服務成本?當然不是。筆者在美國當國務院訪問學者時與當地居民討論醫藥系統,往往會提到在美國若是生病住院,就會有破產的可能;反觀我國的醫療費用卻獲得政府大力補貼,只收取象徵性的費用。
這是重要且必要的,因為醫藥是人類的基本需求。我們需要確保所有人民都能獲得和負擔得起所需的醫療服務。不過我們當然可以考慮設定一些機制,例如實施全民健康保險制度。
多年前,當我還是實習醫生的時候,我無法明白為什麼我的病人一直錯過了他們的預約,健康出現狀況才來到急診室。直到有一次,我勸告一名剛完成手術的病人在家休息兩週,而她回答說,“醫生,我是單親媽媽,自己一個人在吉隆坡打工。如果我沒有做工,沒有收入,誰來餵飽我和孩子?”。這經歷讓我開始深思健康問題與社會問題的聯繫。
由此可見,“資源濫用”不過是一個迷思。重點是下一步該怎麼做?第一,政府可以善用預防醫學(preventative healthcare)下的健康促進(health promotion)。這是一個需要跨政府部門合作才能完成的工作,教育部需要把健康習慣納入中小學教學大綱內,也需要數字通訊部大力配合在電視、電臺、社交媒體等平臺傳播重要健康諮詢。這是培養民眾良好就醫習慣的第一步。
接下來,政府機構需要減少人們獲得醫療保健的障礙。一個人去醫院看診,可能因為無法做工而失去一天的工資。他們的過路費、住宿費,以及花的時間和精力,都可能會阻礙人們就醫。所以,醫護人員和政策制定者必須瞭解這些挑戰的存在,體恤人們可能遇到的困難,然後在政策層面消除這些障礙。這是我們長期創造健康大馬必經的途徑。這條路崎嶇又不好走,但政府必須為人民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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