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第一本作品是作為“詩人”的宣示並取得頭銜的正當性,那麼,接下來的作品或為詩人儼然熟練的幻術範式。獲知詩人陳奕進出版第二本詩集《在卡美洛當左派》,不免為之振奮。這是繼他2018年出版《零號幻術》後的作品。
相較於《零號幻術》,《在卡美洛當左派》僅收錄44首詩作,並附一首以英文字母按順序串成的長詩〈結界〉,不失為是一本精巧的詩集。不僅如此,從目次中能見詩人於各輯的設計與安排,以及對詩集的命名,也早已為其詩作佈置了一個場景及世界觀。如為其寫序的楊佳嫻所言,“如何可以容納左派呢?”——這同樣是來自於詩人的叩問,也或許多首詩作中,也都沒有一個(能夠準確回答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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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抒情、取消,自我虛化
詩集共3輯,分別以“劍與圓桌的裂痕”、“對抗紀事”與“阿瓦隆”為題。輯一的“裂痕”來自於〈鬧鐘〉所述“以一場炸裂為初始/如此合理,如此符合宇宙的條規”,可條規總是會改變的,一如早已不復存在的圓桌武士團,只留得〈節食主義的政治危機〉的訕笑與〈鄉愿〉的暮色。“我們都受困於此 / 完美的騙局當中被迫聆聽加害人的說辭”,這隻能是倖存者的結局嗎?還是有其他的可能?
於是,輯二則是詩人以倖存者之姿的〈對抗紀事〉併為其下了個注:“我無法描述我的敵人、正因為它們無處不在,或更危險的是——它們可能……不在。”於是,只能用編號讓其此曾在,儘管無從判斷是時間或日期。唯有詩人才能“迴歸那回歸的迴歸”。一直到輯三〈阿瓦隆〉,彷彿才能見詩人各種幻術的施展與變形:“是哪個本我急欲/依附於手指之上/還原自己”,有抒情、有取消,甚至自我虛化。可是,這終極一切又是為了什麼呢?
詩人為輯三〈阿瓦隆〉留下註解:“幻想與文字到此、也不過是遊戲。唯有輸贏,超越理念”,可真的有什麼輸贏可言呢?尤其,當詩人創造一套遊戲,又置身於遊戲中。或許,詩人最終(只能)回到自己所建立的〈結界〉——王國去,畢竟“作為我的我,與我們的我們/必要征服虛空!”。當結界被劃出了,意義也才能在此賦予。
作為一個較為親近的讀者而言,《在卡美洛當左派》部分也寫了我的心聲和經歷。這或許就是生活在同時代作者的相似經驗。不過,從《零號幻術》到《在卡美洛當左派》亦追隨著羅蘭·巴特的步伐,即是從“寫作的零度”到“此曾在”,那顯然是寫作上的一大往前的邁開。只是,這左派終究只有“派”(福建話發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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