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華在一場棟篤笑中針砭香港失業與自殺問題,為觀眾提出瞭如何成功獲得工作的方法,其中給男觀眾的建議是延續中華文明的“優良傳統”,自宮求職以表決心。這當然是黃子華營造的笑料,然而其背後暗藏的事實是——許多男人寧願死,都不願意失去生殖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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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個事實放到西漢初漢武帝時代,卻有一人即使失去了生殖器,仍舊苟活下去,完成了劃時代且推進中華文明史學、文學的鉅作《史記》的作者——司馬遷。
來到2023年,司馬遷或《史記》還有多少人記得或偶爾拾起翻閱?除了古文生澀難懂(其實也不會太難)讓當代讀者卻步,白話文翻譯卻又失去了古文的靈動生氣。故此,本地已故漢學家——鄭良樹教授的《百年講司馬遷》,旁徵博引、深入淺出地梳理司馬遷波瀾壯闊的一生。
鄭教授在前言裡寫道:“要了解《史記》,必須從瞭解司馬遷開始;不瞭解司馬遷這個人的組合建構,就不能瞭解《史記》這部書。”全書分成6章,前4章側重於帶讀者瞭解司馬遷的生平事蹟,其中第五章較為特別,分析司馬遷將自身悲劇投影以特殊手法,或史記的“太史公曰”(司馬遷對歷史人物或事件的點評),加插到他所寫的歷史人物中,羅列出了他最為希望看見的美好人性——忠魂、士義、俠骨、豪情。
司馬遷因“李陵之禍”而被判腐刑,在他希望朋友家人出手相助,奈何“家貧,貨賂不足以自贖,交友莫救視;左右親鄰,不為一言;身非木石;獨與法吏為伍,深幽囹圄之中……”。可見當時司馬遷到了天地不應,親友無視的地步。故此,司馬遷在〈遊俠列傳〉內記錄了“俠骨”消逝的憤慨:“自秦以前,匹夫之俠,湮滅不見,餘甚恨之。”在司馬遷的時代,如果還有俠客,那他或許便可以躲過一劫。
再者,司馬遷也藉由〈魏公子列傳〉裡展示士人的士義,他在〈自序〉裡寫道:“能以富貴下貧賤,賢能詘於不肖,唯信陵君為能行之。作魏公子列傳。”鄭教授在書中寫道,司馬遷在該列傳內絕無例外地以“公子”來稱呼信陵君,共一百四十七次,以表敬意,呼應了司馬遷在自序裡作魏公子列傳的初衷,也反映了他多希望身邊同袍能有一個替他說話的“魏公子”,展示一個讀書人(士人)該有的義。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司馬遷沒有逃過刑法,成了閹人。他本欲在牢內自殺,卻忽然想起古人都在危難之時才可以寫下流傳後世的作品(大抵賢聖發憤之所為作),因此畫面一轉“見獄吏則頭搶地”般的苟活,才完成了《史記》的撰述,其中的悲慟非常人所能忍耐。
司馬遷的時代有其侷限,因此他期許後人的理解,將許多他渴望的美好人性,分解到一篇篇的記載裡,從古人的事蹟裡尋獲、記載,爾後讓後人得以讀史以外,更能窺視他本人的悲情壯志與砥礪發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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