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怡保退休前與太太毅然搬回老家陪伴獨居的老母親,週末才回到自己的家裡打掃一番。7年後,母親往生,我們始回到自己的家裡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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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3個女兒在沙登購置了公寓,要兩老住進去,說是方便落籍新加坡的長女和次女回來看我們。此外,我們也住得靠近吉隆坡工作的老么,她們較放心。
世事難料,次女即將臨盆誕下第二個孩子時,太太突發奇想,說要過去新加坡幫忙照顧兩個外孫。我深知太太向來喜歡小孩兒,也不忍心看到外孫送去奶媽處,便隨口答應暫住新加坡,偶爾才回到雪州和怡保小住幾天。
也因為這樣,我們來回於怡保、雪州和新加坡三地,老友都說我們是狡兔三窟。
怎知當初的暫住,至今已變成長住新加坡將近6年。這麼多年過去,我們熟悉了新加坡的環境。這兒出入方便,地鐵和巴士是有空時到處亂竄的交通工具。這兒到處都有熱鬧的商場和小販中心,更是我們打發時間的好去處。
在這兒生活久了,人多的地方,人聲嘈雜的時候會忽然傳來熟悉的鄉音。
無可否認,新加坡的怪現象是華人與華人之間都愛說英語。只是,在小販中心和商場卻有另一番景象,運用華語的談話聲此起彼落。仔細一聽,我會告訴太太,這幾位肯定是我們的同鄉,馬來西亞人。太太會不過意來,總是問你怎麼知道?
我說,你聽,大馬人說起話來總愛加上一些語氣詞,如“是啦”“是咩”“是囉”“是嘛”“是wǒ”“是hó”等等。此外,“了”一般是輕聲的le,但我們都愛說liǎo,如“好le”說成“好liǎo”,“吃了”說成“吃liǎo”。
在家跟女兒談起這種現象時,女兒拋出了另一個問題。我們的華裔同胞就只有發音獨特嗎?我看太太和女兒對這個課題產生興趣,就不厭其煩地給他們上課。你們沒有發現嗎,說“一萬”的時候,我們都說“10千”,“10萬”就自然說成“100千”了。
我們的數字單位是“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千萬”,也許受到英文的ten thousand和hundred thousand的影響,我們都不再用“萬”。女兒似乎恍然大悟,說馬來語也說sepuluh ribu和seratus ribu啊!看來大馬的多語環境造成了這個相互影響的語言現象。
其實,說到時間,“一個半小時”我們常說成“一小時半”,這是否也受到馬來語satu jam setengah的影響?但英語是one and a half hours,跟我們的“一個半小時”相若,我們為何只受馬來語的影響呢?
一股他鄉遇故知的暖流
女兒聽後似乎深感興趣,追問是否還有別的例子。我微微一笑,指著時鐘問她現在幾點了?她即刻說“1點4個字”。我打趣說,鐘面有字嗎?她聽後拍拍額頭驚呼,噢,不,是1點20分!
太太提出的疑問值得推敲:何以新加坡人說的華語不大有這些語言現象呢?
我稍作思考後說,這也許關係到新加坡所施行的語言政策。新加坡電視與廣播都只允許運用華語,就連香港的連續劇都換成華語播出。此外,由於大多新加坡人的家庭用語為英語,孩子都在幼兒園和學校學習華語,無形中,他們日常接觸的華語都相對的較為“規範”,較少參雜方言詞語或方言音,也較少受到多語環境的干擾。
這讓我想起學習游泳,一個孩子打從一開始就按部就班地向教練學習身、手和腳的正確姿勢,過後就能遊得好,遊得輕鬆和快捷。這也說明為何國家泳隊的選手都出自泳池,而不是海邊和河邊長大、從小就跳到水裡自行學習游泳的孩子。
儘管在新加坡聽到的鄉音較為“獨特”,一旦進入耳際,卻有一股他鄉遇故知的莫名興奮,似一股暖流沁入心脾。這些年多了很多來自大馬的同胞擔任美食小販和店員。每當我問起他們是否大馬人,他們都一臉疑惑,問我怎麼知道時,我只回應:“熟悉的鄉音”囉!
要完全解除他們的疑惑,看來還需等到跟他們較為熟絡時才能說得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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