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庙是教徒实践信仰的场所。对未曾踏入其中的民众而言,也许不过是色彩斑斓的建筑、众多神祇和生动的雕像组成的日常风景。
门前一对神像类似于华人庙宇的门神吗?拥有多个化身的神像跟四面佛有渊源关系吗?为什么在认知中体型较小的老鼠反而是大象的坐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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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12年粉刷装修或扩建
拥有百年历史的印度庙,会在每隔12年举办的奉献大典时进行粉刷、装修或扩建工程,进而看起来焕然一新。这跟普遍认知的古迹维护观念是否有出入?
人的观点往往受限于熟悉的视角,而上述疑问透露了有别于华社熟知的世界观、信仰、美学和想像。到访印度庙就像走进众神的花园游览,收获的不仅是宗教上的知识,也能加深对印裔社群的了解。
印度教总共有3.3亿个神
据说,印度教总共有3亿3000万个神,但这不会成为进一步了解印度教及其社群的障碍。
文史工作者陈亚才投入导览印度庙多年,以深入浅出的方式让人掌握印度教与神庙的基本认识。他在今年的大宝森节的隔周北上槟城,带领大家走进庆典时期热闹无比的植物园瀑布路,导览3座印度庙。
“众神的花园”印度庙导览活动由槟城和谐机构(HARMONICO)和城视报联办,分别于2、4和6月开设为期两日的中文导览课程。2月份首办课程吸引80人参与。城视报配合课程编制讲义,学员在上了一天概论课之后,隔日跟随陈亚才实地走入印度庙。
本次走访的印度庙包括朝圣者在大宝森节拾级而上的山顶穆鲁干庙(Arulmigu Balathandayuthapani Devasthanam),据说这座庙是印度以外最大的穆鲁干庙。
此外,还有位于瀑布路的娜徒窟待车迪亚庙(Nattukkotai Chettiar Temple)和斯里米娜克斯孙德拉瓦拉庙(Sri Meenakshi Sundaraesvarar)。经导览员解释,除了两者外观在建筑风格上的差异,也进一步了解不同印度社群的社经背景。
防天灾在寺庙办大典
壶状容器储存谷物种子
斯里米娜克斯孙德拉瓦拉庙外观色彩缤纷,当时遇到的一名英国旅客也问记者,这是不是刚建成的新庙?
实际上,这座庙一点也不新,只是刚好在2022年初才完成每12年一次的奉献与感恩大典(Maha Kumbabishegam)。
此传统源自古代印度统治者为防范天灾,担心农作物被淹没而在寺庙举行的大典。仪式把粮食和谷物的种子储备在壶状金属容器(Kalasam)内。它设在印度庙门塔顶端,若碰上水灾不会被淹,天灾过去后即可用来播种。若没有天灾,就更换谷物种子。
陈亚才解释,12年一般是谷物还能生存的期限。仪式发展至今已不再具有储备的实际功能,而作为更新和强化寺庙神威的形式。有些寺庙会借此装修、扩建、增设神龛、祈福、游神,并扫除隐藏12年的各种不好的东西。
“所以,即便是百年寺庙,看起来也很新,很少保留陈旧的外观。”
对于不了解这项传统的而言,或许会怀疑这是否跟维护古迹的精神有冲突。但对于教徒而言,这不会只是一座被观赏的建筑或历史遗产,而是日日实践信仰的场所。
“多年前黑风洞为石阶涂上缤纷的彩色也引起过争议,了解这传统以后,非教徒大概比较能释怀吧!”
印度教众神有情欲爱恨
泰四面佛源自4头梵天
印度教众神就像希腊诸神,也有人间世的情欲爱恨,构成精彩的神话。泰国四面佛,其实源自印度教4个头的梵天(Brahma)。
梵天是印度教的三大主神之一,其他两者是湿婆(Shiva)和毗湿奴(Vishnu),分别体现创造、毁灭和维持的特性。像人那样,三大主神都有的配偶、家人。
陈亚才说,梵天因为爱看自己的女儿,所以长了5个头,以便在各角度张望她。女儿觉得不舒服,就跑去告状。于是湿婆把梵天的1个头砍下。4个头的梵天,后来就演变成四面佛。
这显示宗教的发展是在各阶段、各地区不断跟其他宗教或文化互相吸纳的过程,以及交汇的结果。
部分被供奉有的是坐骑
动物神像位阶有别
印度庙内有不少动物造型的神像,有的是被供奉的动物神,有的则是神的坐骑,位阶有别。本地印度教最常供奉的动物神是象头神(Ganesha)和猴神(Hanuman),多为半人半兽形象。
象征财神、扫除障碍之神的象头神,坐骑是老鼠。大象比老鼠大这么多,怎么可能骑在老鼠身上呢?这种颠覆了俗世的常识,却包含印度教对世界的想像方式,也打破了世间大小相对的观念。
陈亚才说:“我们看见的神像造型,象头神及坐骑老鼠的体积比例都经过调整,只要动用一下想像,老鼠变大只了,象相对小了。”
只有大神才有坐骑
他说,印度教的神有位阶高低之别,只有大神才有坐骑(vahana,即交通工具),例如梵天的坐骑是孔雀或天鹅、毗湿奴坐骑是金翅鸟、湿婆的坐骑是牛、穆鲁干的坐骑是孔雀。
此外,动物也可能是神的化身。毗湿奴有10大化身,其中4个就是动物的造型或组合,即鱼、龟、野猪及人狮。
娜徒窟待车迪亚庙
没门塔呈本土特色
瀑布路娜徒窟待车迪亚庙虽然跟导览的其他两座印度庙一样属于南印度建筑风格,但却有很大的差别。
我国的印度庙以南印度建筑风格为主,较少见的北印风格的寺庙以没有神像雕塑的朴实外形为主。而我国印裔社群大多数来自南印度,在建筑风格上自然也延续了南方风格,最常见的特色是庙前方的门塔(Gopuram)。
建筑结构以木材为主
陈亚才说,娜徒窟待车迪亚庙没有常见的门塔(Gopuram),建筑结构上也以木材为主,呈本土化特色。
“从这座庙的建筑材料可看出,建庙者有比较好的经济基础。此庙供奉穆鲁干大神,是由来自南印度的Chettiar社群所建。他们主要是从事金融借贷和投资的商人。”
他说,该庙也是同业聚集讨论生意的地方,就像华人的鲁班庙聚集了木匠,紧密地结合了宗教和商业的社区功能。但是,印度庙并没有规定只有特定群体或阶级的人才能到某个庙,大多教徒都可自由选择到适合自己的庙。
可从庙称坐骑等辨识主神
尽管印度教神祇多,一座庙内往往也供奉众多神,如何辨识一座寺庙供奉什么主神呢?
有时可从寺庙名称辨出。斯里米娜克斯孙德拉瓦拉庙的Sri Meenakshi Aman和 Sundaraesvarar就是两个神祇。供奉3个主神是这座庙的特点,另一个是毗湿奴大神(Perumal Nulaivu Vaasal)。
陈亚才说,辨识主神的方式还包括看门塔、坐骑或法器。门塔门楣中央的位置的形象就是主神。再来,就是看坐骑了,如果坐骑是孔雀,那就是穆鲁干神。
“我们也可以看法器,如手持三叉戟是湿婆。”
入庙参观不戴帽不穿鞋
最好先了解开放时间
陈亚才提醒,要入庙参观者最好先了解各庙的开放时间,选择在寺庙祭祀的时段。神有“办公”时间就像人有作息一样,建议在上午8时至12时或下午5时至晚上9时之间,或视乎各庙的开放时段。
“基本礼貌是拍照前先获得庙方同意,不要喧哗,入庙时不戴帽子、不穿鞋。入庙后不要站在中轴线上,也不要穿越它。走动方向需顺时钟(左至右),因为只有往生了时间才会逆著(倒时钟)走。”
参与者:促进跨宗教文化交流
这次导览活动参与者有导游、学生、退休人士、餐饮、媒体、建筑及教育界等来自各背景的人士。城视报主编张丽珠说,此活动以一般大众为对象,旨在推广通识教育,也借此促进跨宗教和文化交流。
她认为,华社需跨出封闭和单一的思想,多了解其他族群。她呼吁各领域学有专精者出来跟大众分享知识,共同提升社会文化水平。
槟“探索信仰”系列活动
章瑛:加深交流非传教
槟州社会发展及非伊斯兰事务委员会主席章瑛说,州政府官联槟城和谐机构推出“探索信仰·扎根之旅”系列活动,鼓励民众探索其他宗教场所,包括曾经导览集合多个宗教场所的诗不朗再也和谐街。
她强调,这类活动并非为了传教,而是加深跨宗教交流,因为只有透过了解,才会懂得尊重。
本次参与者也建议,并期待能举办伊斯兰、锡克教等相关的导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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