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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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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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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7:50am 29/06/2023

性骚扰

#MeToo运动

黄翠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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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骚扰

#MeToo运动

黄翠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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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翠娴.#metoo性骚扰受害者

黄翠娴

比起指控受害人自揭伤疤是“蹭热度”,我想,更迫切需要的,是正视这个无论在哪个年代都在每个角落默默发生的事件,然后找出更有效保护受害者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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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metoo运动延烧,接连爆出许多名人曾有性骚扰行为,人设大崩坏。

细读受害者的长文,她们都有些共同点,比如被性骚扰的时候都很年轻、对进入娱乐圈抱有期望、站在巨人之下觉得自己无力反击。

很多网民留言加油,也有不少人在检讨受害者,说得好像是受害者故意被性骚扰,没有获得“好处”才在多年后作出指控,意图毁了对方。

检讨受害者的人,仿佛不曾经历过懵懂无知,胆小怕事的阶段。

这些人都天生勇敢睿智,敢于反抗任何人的吗?

我在成长路上,经历过两次性骚扰,每次触及这些记忆,聆听者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因为现在的我,让人觉得很“彪悍”。

但敢怒、敢言、敢反抗的角色,一定也有过懦弱无能的时候。

第一次被性骚扰,是在2004年,我16岁,发生于一个政党的活动场合。

爸爸外遇离家后,13岁的我就开始跟着朋友去倒喜酒或到一些活动卖酒,赚点小钱帮补家用。

那天,我如常穿了一件宽松的啤酒T恤和一条旧得泛白的长牛仔裤,搭了一双白色校鞋。当时去的是马口的一个礼堂,在一个政治讲座活动上卖啤酒。

事发当时,一名政治领袖在台上演说,靠近贵宾席的人叫我过去,拿走了托盘上的10罐啤酒,放了一叠钞票在盘上,于是我把托盘放在桌上,开始计算着钞票。

忽然,一个大手从后搂着我的腰,然后使劲的从后拉我的裤子。毫无预警之下,有个陌生人从后要扯落我的裤子,我只能赶快捉紧裤头,奋力挣扎,最后碰跌的玻璃杯落地引起关注,才有一个大叔从另一处走来将那人拖走,对着一脸惊慌的我说“他喝醉了”。

我记得,当时一眼扫过同桌的其他男人,他们都无动于衷,像是笑着在看好戏一样。

我跑出场外躲进了销售员的车子失控大哭,一起倒酒的同事见状也上车了解,结果被我弄得一起哭个不停。

我哭了两天,才平复了心情。那天开始,我暂停了倒喜酒这活儿,到了年终学校假期,去了百货当泳衣销售。

如果你觉得这样的场合会遇到这样的事不奇怪,那我的第二次被性骚扰经历,正好可以打脸。

第二次被性骚扰是在大学第2年,加害者是讲师。他的衣着打扮看起来是一位宗教观念很强的人,教“种族关系”的课。这不是我的主修科,却是大学必修课。

大学期间,虽不敢说自己是学霸,但成绩和表现都挺优秀的。那晚,我在偌大的课堂(Dewan Kuliah)给这课做了功课汇报,一如既往的获得了我期待的掌声,连讲师也说表现很好,叫我次日去见他做讨论,看哪里可修改得更好,他也想要收藏我的“演示文稿”(PPT)做以后的例子。

翌日早上8时,下着大雨,答应和我一起去见讲师的同组同学因为雨天放我鸽子,我一个人撑着伞去了他的办公室。

当时穿的是一件宽松的橙色活动T恤、一条黑色长牛仔裤、一双人字拖,头发没洗所以直接盘起。

敲门,他让我进去,我把U盘给他,他却说找不到我的文件夹,叫我过去找一找,正当我捉起滑鼠,认真看着屏幕,一只大手就放在了我的臀部,我全身僵住却不敢反抗。

幸运的是,就在几秒之间,有其他学生来敲他的门。他迟疑片刻,还是让学生们进入办公室,但手依然停留在我的臀部。因为办公桌很高,不走近就不会有人看得到他在做什么。

意识到那是离开的最好时机,我迅速的拔掉了U盘,从他座位范围抽离,跟他说下次再把文件给他,就马上走了。我连回头瞪他的勇气都没有,只是低头一路哭着回宿舍。

两次,我都没有勇气反抗,除了哭我什么都没做,即便大学的那次,我曾尝试向主修科讲师求助,她却说投报没有证据的事,吃亏的是自己,可能还会影响分数。

我一直以为自己在这两件事上的懦弱是孤独的,直到#metoo事件爆发,身边的朋友也在脸书分享这些不愉快的经历,我才意识到,这些糟糕的事其实一直都在发生着。

比起指控受害人自揭伤疤是“蹭热度”,我想,更迫切需要的,是正视这个无论在哪个年代都在每个角落默默发生的性骚扰事件,然后找出更有效保护受害者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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