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 7:35pm 03/07/2023

林瑞源|政客撐腰，根除不了“飢餓豺狼”

貪汙課題已經和政治形成錯綜複雜的關係，假如政治不進步，政治領袖還是目光短淺，那麼我們永遠無法根除貪汙。

旅遊、藝術及文化部長張慶信揭發機場移民局官員涉貪，讓人又開始關注政府體制內的貪汙問題。這也是安華政府面對的難題，考驗團結政府能否一勞永逸根除結構性貪腐。

安華日前前往吉隆坡國際機場突擊檢查機場移民局的運作，他在隔天的首相署月度集會上揭露，接到國民登記局官員索款發出公民權證件的投訴，並強調必須採取嚴厲和果斷的行動，否則將會損害政府的形象，他不會讓“一滴靛藍破壞了一鍋牛奶”。

但是，警告是沒有效果的，必須真的有整肅行動，否則政府的肅貪口號將淪為政治秀。

其實，歷任首相都有打貪計劃，例如第五任首相阿都拉在2008年4月宣佈4項剷除貪汙的改革方案，包括讓反貪汙局脫離首相署管轄，轉型為反貪汙委員會。第六任首相納吉把反貪列為政府關鍵績效指標（KPI）之一。第七任首相馬哈迪推出“2019年至2023年國家反貪大藍圖”，誓言要在5年內使國家免於貪腐。

但是，多任首相的反貪大計沒有多大的成效，貪汙行徑卻日益猖獗。譬如，2014年9月，反貪會偵破一個規模龐大、官商勾結的走私集團，並逮捕40名嫌犯，其中28人是關稅局官員，並且凍結涉案的關稅局官員銀行戶頭的400萬令吉存款，充公10輛豪華轎車、一間店屋、大批名酒及300萬令吉的現金。2016年10月，反貪會在沙巴水務局2名涉貪高官的住家和辦公室搜出5470萬令吉現鈔，其中364萬令吉的金飾藏在家裡。

有多個原因造成貪汙逐漸演變成結構性和系統性，必須從根源著手“刮骨療毒”。

首先，公務員群體是一個龐大的體系，有時其尊嚴和地位凌駕行政權力，比如公共服務局總監莫哈末沙菲克去年8月被指在吉隆坡國際機場，對移民局官員惡言相向，內閣較後指示政府首席秘書莫哈末祖基成立調查委員會調查此事，同年12月，莫哈末沙菲克被終止公共服務局總監的職務。

政府沒有公佈沙菲克責罵移民局官員的調查結果，不曉得誰是誰非，但此事證明當權者關注公務員的感受，也解釋了為何至今無法在公共領域推行懲罰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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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170萬名公務員是龐大的票倉。基於政治的碎片化及馬來人政治的分裂，朝野政黨都需要公務員的支持，不敢輕言減少公務員人數。

檳州民政黨雙溪檳榔州選區發言人莫國安發表“公務員是負擔”的言論，招致行動黨萬宜國會議員謝瑞詹的炮轟。在壓力之下，民政黨總秘書麥嘉強針對莫國安的言論，代表民政黨向全國公務員道歉。這顯示希盟在6州選爭取公務員選票，國盟也不想得罪公務員。

在這種情勢下，巫青團長阿克馬及公正黨巴西古當國會議員哈山卡林跳出來抨擊張慶信就可以理解了，但阿克馬提醒張慶信：“你是部長，不是肉骨茶小販”，卻顯得不成熟。無端牽扯肉骨茶，顯示巫青團對張慶信指示部門官員研究將肉骨茶列為國家美食遺產之一，耿耿於懷。

第三，對於懲罰犯錯的公務員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以致建立不起紀律風氣，比方說2010年年尾，警方援引內安法令扣留8名涉嫌勾結販運人口集團的移民局官員，但他們過後陸續獲釋。2016年5月，移民局約100名官員與不法集團勾結，破壞移民局MyIMMs系統。2017年12月，移民局官員被揭發涉嫌在吉隆坡國際機場販運孟加拉勞工，135名官員遭紀律處分，其中95人被革職，時任內政部長阿末扎希披露，在機場值勤的共有1500名官員，其中40%或約600名官員被調任到其他地方。

如果在2010年就採取堅決行動，遏止體制內貪汙文化，接下來就不會發生那麼多類似事件。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希望團結政府吸取教訓，不要再“隔靴搔癢”。

貪汙課題已經和政治形成錯綜複雜的關係，假如政治不進步，政治領袖還是目光短淺，那麼我們永遠無法根除貪汙，國家也會繼續深受貽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