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臉、變身、改身分,人生再活一次、成為另一個人,自古即有許多故事探照過“拋棄此現在的我”的身影,各式形態的更換身分,或道出人類隱然的想望。《A Man》說的是那一個、又一個、再一個,改名變身的故事。這些名字背後,都有一條曲徑,無光闇然,絆倒他們的荊棘,是家族系譜的恥辱與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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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川慶作品總是近觀人性深淵,《A Man》改編自平野啟一郎的同名小說(中譯《那個男人》),導演把幾個要角的故事修裁成符合電影時長的主副支線,冷斂靜謐的梳理3個男人的牽連。電影主旨是“成為另外一個人”,導演巧用馬格利特的畫作《禁止複製》(La Reproduction Interdite)點題,畫作中的鏡子沒有映現照鏡人的臉,而是背影,畫作標題是“禁止複製”,但電影中的“那個男人”其實是多層複制。
這樣的鏡像關係,也哀婉的映現在城戶律師與(假)谷口大祐之間,律師看著谷口的身分從朦朧隱晦到清晰,像看到自己希望抹去的來歷──在排外的日本,他隱去大家輕蔑嘲弄的朝鮮人身分;而在谷口的素描裡,臉被塗抹掉,那是他終生逃避的長相。偶爾瞥見鏡子中的臉,總是如遭電擊,因為長相相似的父親,是個魔鬼般的殺人犯。
小說中對小鎮的描繪,是臨近廢墟村莊,棄置大樓連塗鴉都沒有,一處荒僻毫無生氣的所在,也是“那個男人”選擇重啟人生的地方。他在死水般靜滯的小村,有了鮮活的生之勇氣,即便意外身亡,也總算擁有短暫而完整的幸福。
電影中提及的“活了300年的男人”,是一個身分無限循環的荒誕故事,也剜開日本社會暗面。最後律師在酒吧的自介,套用的是假谷口的故事,真正的谷口成了另一個人,殺人犯之子成了谷口,而最後的最後,律師有沒有變成谷口?導演讓這個俄羅斯娃娃般的身分更替,懸置在男人的背影上──我是你嗎,你是他嗎,而他是誰?
或許當你看著鏡子,也只能看見自己的背影。那張真正的臉,隱匿在無垠的恐懼與傷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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