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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7:00am 10/07/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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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Too運動/03】不吃瓜看#MeToo,不吃瓜報道#MeToo

报道:本刊 白慧琪

 【#MeToo运动/03】不吃瓜看#MeToo,不吃瓜报道#MeToo

你是從哪一刻起得知臺灣正在發生#MeToo運動?是6月19日藝人黃子佼被指控性騷擾,開直播企圖輕生之後?還是更早之前?是透過新聞報道,還是從社交平臺閱讀一篇篇受害者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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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6月,臺灣籠罩#MeToo運動下,一時間性騷擾、的受害自白如雪片散落,整個社會都在學習怎麼消化這些傷痛。可是,同在華語圈,身在馬來西亞的你我怎麼感覺這是一場娛樂圈的亂象?

退一步想,是什麼讓我們錯覺#MeToo只是爆料,只是娛樂圈之亂?這或許和你的資訊接收管道有關……

只有明星,沒有#MeToo新聞

新紀元大學學院媒體研究系講師鄧婉晴點開本地新聞網站觀察,#MeToo運動爆發初期的6月2日,中國八九民運學生領袖被指控性騷擾的新聞,本地媒體有轉載報道,唯點閱率與一般新聞不相上下。直到6月19日,臺灣知名主持人黃子佼也被點名指控,隨後還直播道歉並企圖輕生,相關新聞點擊率直接衝破6位數。

鄧婉晴也是《進擊的網民:混亂世界中必修的媒體素養課》的其中一位作者。她在1個月內粗淺觀察到,有些人是一直在社交平臺追蹤臺灣訊息,他們可能直接在臉書閱讀#MeToo倖存者的原文,沒有經過新聞媒體轉譯報道。而本地很多人是在19日黃子佼直播事件後才得知,可能連#MeToo運動是什麼都不太清楚,還以為是“爆料”的意思。她也發現,不少閱聽眾是抱著“”(事不關己地圍觀)心態追蹤這些新聞,似乎期盼“明天輪到誰”。另外,不少新聞媒體的確就把#MeToo新聞標註在娛樂新聞欄目之下。

“瑣碎化。”鄧婉晴形容,媒體將#MeToo倖存者的自白截取重點改寫成新聞,而本地媒體在轉載臺灣新聞時又變得只是短短几行字,“其實你根本沒有辦法很具體,很深入地去談,偏偏#MeToo就是需要大家很有耐心地聆聽跟同理。”

“#MeToo的本質,他們(倖存者)在講述的時候其實背後經歷非常多掙扎、害怕、創傷,難得找到機會把事情吐出來,就是趁著一個勢,大家都有關注和同理的時候。”鄧婉晴認為,媒體報道時其實應該要抓住這些要點。

《媒體的界限:性與暴力的傳播學研究》中引用香港社會學家蔡玉萍的觀點,#MeToo運動有4大特色,包括倖存者具名指控,且為言論負責;以媒體、社交媒體為發聲平臺;在體制外尋求正義,藉著集體不斷地講述,撐開討論空間 ;沒有組織撐腰,全靠個人自發自我揭露。

然而,我們在很多#MeToo的當地或本地新聞中難能看到這些脈絡,尤其當#MeToo延燒到娛樂圈,報道更是娛樂化。鄧婉晴以藝人黃子佼、黑人陳建州的事件為例,焦點都放在這些被指控者身上,更進一步去追蹤他們身邊的人,而原本控訴被性騷擾的倖存者好像變成沒有臉孔,消失了。

鄧婉晴明白,這些倖存者的知名度相對不夠高,媒體很容易就把鎂光燈轉向被指控的名人,而且這也是一種施壓,要他們回應。“可是當報道的比例嚴重失衡,過度娛樂化之後,其實會讓這些證詞的重量消散掉。”

此外,用非常刺激感官的方式書寫新聞或呈獻畫面,大量且持續繪聲繪影的描述,很容易讓人感到麻木。不知道你有沒有同感?又在看到以#MeToo為標題的新聞時,心中是否已經無感,感受不到倖存者自白的痛苦,也感受不到加害者利用權勢壓迫,甚至覺得不過又是一則指頭輕輕就刷過的新聞。

 【#MeToo运动/03】不吃瓜看#MeToo,不吃瓜报道#MeToo
鄧婉晴指,大量刺激、繪聲繪影的描述和畫面,也很容易讓閱聽者感到麻木。(攝影:本報 何正聖)

如何報道才不跟風吃瓜?

那麼我們可以如何報道#MeToo運動?加害與受害兩方等比例的報道就是平衡報道嗎?

鄧婉晴不這麼認為,因為退一步用更廣的視角檢視整個社會制度和結構,#MeToo運動之所以形成便是因為社會長期以來在強暴文化、強暴迷思下,導致倖存者難以開口。“平衡報道其實不足以突出這些在權力不平等下弱勢集體發聲的重量。”意即,本質上一個個#MeToo個案都是建立在不平等的社會結構上,加害與被害雙方的同等量報道,就像在失衡的天秤兩端加上同等重量的砝碼,天秤依舊失衡。

經過2017年美國、2018年韓國以及現在在臺灣風起雲湧的#MeToo運動,馬來西亞媒體除了當作國際或娛樂新聞報道,還能怎麼做?

“如果去做一些除了轉載以外的努力,可能就會有不一樣的東西出來。”鄧婉晴舉例,拿本地過往的案件重新梳理,那或許可以把討論#MeToo的重點放回到本地脈絡。我們都知道,本地其實也有性騷擾案,也曾有小規模的#MeToo,宗教司Ebit Lew的性騷擾案件也正在審理。“可是整個月來沒有媒體去做這樣的串聯,我覺得是很可惜的,它就變成一窩蜂地去吃瓜。”

 【#MeToo运动/03】不吃瓜看#MeToo,不吃瓜报道#MeToo

同理還是獵奇?性暴力案件該如何報道?

2020年7月,馬來亞大學一名女學生在學生組織陪同下前往警局報案,指校方冷待副教授性騷擾案,因此報警要求警方徹查。《當今大馬》前記者黃凱薈記得,那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前線記者日常,臨時被委派前往採訪記者會,到現場才知內容與性騷擾有關。

女生念著事前準備好的英語講稿陳述案情,黃凱薈說,記者們也像日常訪問政治人物那樣,不清楚的就再追問清楚。一家華語電視臺後來要求事主以華語複述案情,另一家電視臺見狀,又再要求事主複述一次。 當時也有資深記者要求事主,“你一定要具名,不然我們怎麼寫?”

黃凱薈後來反思,要求複述、具名其實都是記者慣性,但這是一起性騷擾案件,“在那個時候我覺得如果你多想一步,可能會發現你可以不需要這個華文的bite(原聲片段)。”她認為,政治人物是民眾票選出來的,接受媒體的檢視,可是眼前的事主並不是。

然而,問及性暴力事件該怎麼報道?黃凱薈又不認為要制定一道清晰標準的SOP(標準作業流程)或僵化的規定。她說,媒體有能力去影響社會,同時被社會影響著,關鍵在於日復一日的工作中,媒體怎樣對自己的力量,以及對社會現有的運作保持知覺。“意思就是說,我們在採訪或寫新聞的時候,你是在成為一個助力還是阻力?”

性暴力新聞採寫困難,因為稍微不當,很容易加深性別刻板印象和權力不對等。黃凱薈考量的是,是否具名控訴、指名對方,以及細節要寫到什麼程度。“因為性騷擾就跟性、情慾有關,副教授的動作、講了什麼,這些細節重不重要?為什麼要寫?為什麼不要寫?”細節寫不寫,沒有一定。她思考的是寫出細節能應對部分質疑,把嚴重程度說清楚,這個細節就有用,而不是像寫一篇黃色新聞。

指名對象與否,媒體也可以有自己的考量,包括擔心被利用來中傷、相信無罪推定、擔心被告等。同樣的,她認為這也不是能有一套標準規定的。

 【#MeToo运动/03】不吃瓜看#MeToo,不吃瓜报道#MeToo
鄧婉晴認為,媒體拿本地過往的案件重新梳理,那或許可以把討論#MeToo的重點放回到本地脈絡。

什麼力量讓她走完所有申述程序……

後來,黃凱薈聯繫上這名女生,又寫了兩篇專題報道。“我覺得這個案例有點不一樣。”她說,很多人多少經歷過性騷擾、性試探,甚至是性侵,但會走完所有申述程序,包括校內管道、報警還開記者會,好像只有這名女生。“她展現某種能量是我之前沒有見過的,所以我有點好奇這個人經歷了怎樣的過程……”

報警時,警察問了“為什麼你沒有馬上反抗?”女生告訴黃凱薈,換作是一年前,她可能會在現場崩潰。然而從事發到報案的一年間,她去進修了性別課程,朋友也給她正確觀念,理解社會可能有什麼迷思和誤解。這些準備,讓她能夠相對冷靜地回答,因為當下很緊張,處在恐懼裡,所以沒有辦法反抗。“我覺得可貴的是這些,她在過程中為自己培力(Self-empower)。”

 【#MeToo运动/03】不吃瓜看#MeToo,不吃瓜报道#MeToo
黃凱薈認為,性暴力新聞採寫沒有一定標準作業流程,但媒體工作者在過程中應多點思考,最後會成為助力還是阻力。(圖:受訪者提供)
臉書公開就能報道?別再替倖存者做選擇

另外,#MeToo運動之後很多人都在社交平臺書寫經歷。黃凱薈認為,倖存者在個人空間訴說經驗是他/她的表達方式,有他/她的表達對象和敘事邏輯。這與一個人開記者會對著記者說,是完全不同的方式和場景設定。

“我覺得在性騷擾案裡面,我們需要回到讓那個倖存者有最大的決定權。”黃凱薈強調,“意思是說,我寫一個公開貼文不代表媒體可以拿去轉載,隨便下標,隨便擷取一些精華,然後重新包裝成新聞。”

6月28日,本地一名講師在臉書寫下留學時期被性騷擾的經歷,本地媒體在沒知會的情況下整理成報道,還加上他任職的單位及照片。

黃凱薈認為,性騷擾或性侵就是因為違反了那個人的意願去施做,才構成侵害。他/她後來決定去訴說,其實是化被動為主動,奪回決定權,根據自己的意願做出選擇。“我覺得那個訴說的價值在這,也是療愈的一部分。”

媒體在不經同意下將貼文報道出來,在黃凱薈看來,又是一次剝奪當事人的意願,去“幫”他做決定。也許媒體認為,幫助當事人寫出報道可以把事情告訴更多人,但她提醒還是要小心處理,畢竟當事人在臉書書寫和站出來開記者會是完全不同的狀態。

“所以還是回到最開始講的,它(性暴力案件採寫)沒有一個完全死板的SOP(標準作業程序)。”黃凱薈說,“還是那個,媒體工作者要有知覺……嗯……不要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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