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馬駐越南商會會長 | 法式浪漫+中華氣息 湯美漢見證越南 從落後到蓬勃-發現東盟.深讀東盟

踏足越南感受著“東方小巴黎”法式浪漫，一座座歐式建築留存著過去將近一個世紀作為法國殖民地的歷史氣息；又，與中國接壤的這片土地也蘊含著豐富的中華文化，偶爾用廣東話或潮州話與當地人打交道，親切感油然而生。

報道：李佳憓

攝影：黃志漢、林毅鉦、受訪者提供

踏足越南感受著“東方小巴黎”法式浪漫，一座座歐式建築留存著過去將近一個世紀作為法國殖民地的歷史氣息；又，與中國接壤的這片土地也蘊含著豐富的中華文化，偶爾用廣東話或潮州話與當地人打交道，親切感油然而生。

本期《發現東盟》帶你認識這個中法文化相融及擁有獨特魅力的國家，跟在當地生活16年的馬來西亞駐越南商會會長湯美漢，一起聊聊他眼中的越南魅力及這些年的變化。

16年變化天翻地覆

“2008年全球經濟蕭條，馬來西亞很多廠家和建築業都停工了，可是當我去到越南的時候感到詫異，因為這裡的建築業和房地產朝氣蓬勃，每個蓋房子的都是24小時不停工，半夜還在拖石頭，拖水泥……完全是兩個不一樣的世界！”

湯美漢剛從越南抵馬，向《星洲日報》分享他眼中的越南在過去16年的迅速變化，從蓬勃的房地產、製造業、種植業，到如今積極進軍可再生能源和電商。

他是普華永道（PwC）特許會計師，當初對越南的印象停留在這是一個戰後的國家，很落後。然而，這個國家卻在全球金融危機受衝擊時乘勢增長，外界的經濟因素對越南的影響不大。

“當時的越南還是一個封鎖的經濟體系，又剛好2007年1月加入世界貿易組織（WTO），經濟活動開始對外開放，吸引很多外資湧入，大家都認定說越南也許會是下一個中國。”於是湯美漢也看準了時機入駐越南。

他說，早在30多年前就有一小部分大馬人到越南經營小生意，例如在大牌子Nestle或Dutch Lady還未在越南設立牛奶廠時，一些來自大馬、新加坡或臺灣的小貿易商就把牛奶粉、日常用品甚至是普拿疼感冒藥或簡單藥物帶過去，一下子就賣完了！

憑氣候地理優勢吸資

隨著越南經濟對外開放，憑藉氣候、地勢和地理環境優勢，很多中大型投資短時間內陸續進駐當地市場。

“投資的項目大部分是工廠製造業，因為打從越南一開放大家就認定這會是一個製造成本較低的國家之一，加上政府提供很多外資的稅務優惠，投資者一窩蜂就湧進去設工廠。”

馬來西亞是在越南第十大外資投資者，擁有700多個、價值130億美元的合作項目。兩國原本預計2025年實現雙邊貿易額180億美元，但在2022年就超越了目標，突破194億美元。

越南基本上遍地黃金

他見證越南從一個落後國家正在快速增長，國內生產總值（GDP）更“逼近”我國，坦言這確實是一個很令人羨慕的地方。“但我認為，兩國的經濟結構領域不太一樣，大馬在服務業、礦業、種植業、棕油塑膠、製造業、電子業等相對平衡，在清真食品工業也是國際有名的，不少越南夥伴都有意取經。”

反觀越南的水果農業靠著良好的氣候和地理環境，產出世界聞名的咖啡和腰豆，“兩國就有很多可以相互合作的地方，不一定只存在競爭關係。”

那麼，年輕人現在到越南投資還來得及嗎？他倒覺得沒有早去或遲去的說法。

“我去的時候越南剛好對外開放，好處就是發展空間很大，只要你是外國人帶著一筆錢進去，基本上是遍地黃金。

“但風險就在當時很多法律還沒成熟，比方說外資來了，什麼行業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土地買賣合同怎麼定？銀行戶頭怎麼開？出口海關怎麼報？所有這些最基本的法令才剛剛要開始制定，哈！”

儘管現在競爭大，越南本土公司紛紛林立，但投資環境比起20年前好太多了，無論是銀行匯款、法令、人才都更容易找到，惟需要更多創新和突破。

“疫情後的越南也步入數字化，電商、電子付款等網絡服務都可能是一個新市場。”

要數東盟十國人口最多的國家，就是印尼、菲律賓和越南（將破1億人口），大部分又是年輕的消費群族，絕對是一個不可限量的龐大市場。

夢想設東盟工業區

把目光放遠，湯美漢有一個夢想，那就是在東南亞國家中，設立“東盟工業區”。

所謂東盟工業區，就是在東南亞某個地方建設一個具備10個東盟國家的工廠生意，所有東盟的企業家和生意夥伴都可以很自由地進出這個小型國際貿易區。

“我構想的是，這裡產品製造商標是Made in ASEAN（東盟製造），再銷到全球各地，而不是隻認定說是馬來西亞、越南、新加坡或印尼單一國家制造。

“這將是東盟國家一個非常獨特的特點。”當然這個構想同樣面對諸多挑戰，包括選地、資源的投入、基建設備都是關鍵。

“但我覺得東盟在國際領域上還是一個非常有吸引力的經濟結構，6.6億人口，大家都在看著東盟，特別是在經濟狀況不穩定以及大國都互相爭論之際，機會就落在各國關係相對穩定且和諧的東盟體系。”

中華文化影響深遠

在胡志明市第五郡和第六郡是當地華人的“聚落”，街上店鋪掛著中文招牌，湯美漢說，如果會說粵語或潮州話，基本上問路或買東西不成問題，他偶爾也會用方言與當地華人溝通，但大部分時間還是用英語溝通。

在越南，中文教育屬於一種外語，有興趣的人可報讀華文班或在國際學校選修；少數越南華裔家庭也會在家中教小孩中文，但越來越少，許多第二代或第三代華裔基本已不太會說了。

“但中華文化的影響還是很深的，大部分越南人都會拜土地公，拜觀音菩薩，初一十五是吃素的，一樣過中秋吃月餅、過端午吃粽子。“

他說，越南人辦喜事和喪事同樣跟著中華文化傳統，敬酒和祭拜儀式都一樣，就是語言的傳承很少，較為可惜。

“比方說越南人辦喜事，接新娘車隊前面會貼著‘雙喜’字，但他們都不知道怎麼讀；又比如農曆新年，家家戶戶都知道要貼‘福’字，很多人卻不會讀，也不知道什麼意思。”

目前越南總人口約9920萬人，華人僅佔100萬（1%）是全國53個少數民族之一。除了南部的胡志明市堤岸（Cholon），越南北部的首都河內也有一定數量的華人社區，主要分佈在商業和居住區如老城區（Hoan Kiem District）和洞爺湖區（Tay Ho District），還有部分華人分佈在海防市的商業區及市中心。

最喜歡越南人人情味

最令湯美漢感到流連忘返的，是越南的愜意和人情味。

“越南人是很友善的，我很喜歡這種相互扶持的凝聚力。”只要有空，他經常會到當地不同的佛寺參加一些祭拜活動，有趣的是，很多大寺廟的旁邊或後院同時也是老人院或孤兒院。

“大寺廟跟老人院或孤兒院是連接在一起的，這些出家人平時就是會照顧老人和小孩，很多慷慨人士去拜拜的時候也會帶上很多東西送給他們。

“義工就是寺廟的人，也有很多是住在寺廟附近的越南鄰居，他們都很願意當義工，這是讓我覺得非常好的地方。”

愛上胡志明市慢步調

除了社區的善意和溫情，越南的生活步調不像吉隆坡繁忙，讓湯美漢的妻兒也愛上胡志明這座城市。

“以前很多店鋪可能很早就打烊睡覺，但今天不一樣了，晚上會看到很多越南年輕人在啤酒園待到凌晨，坐在哪兒聽歌啊、唱歌啊，我覺得他們對生活的態度是比較愜意和開朗的。

“越南很多時候的聚會是，我帶把吉他彈，你唱歌，我很喜歡他們這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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