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這個清明是老伴離開的第五個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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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老伴離開6年了。淡淡的哀愁就像點著的香菸,瀰漫在空氣中。
跟老伴從相識到攜手組織家庭超過一甲子,他就是我頭上的一片天。他剛走的那一段日子,我每天都活在悲傷中,甚至還因為心臟出了問題進院。
跟老伴相識,說來《星洲日報》是我們的紅娘。50年代掀起交筆友的熱潮,我也透過《星洲日報》的筆友欄交筆友,這讓我尋獲了一段好姻緣。跟老伴成為筆友後,因為當時電話並不普及,我們都只以書信來了解對方。經過3年的書信聯繫,老伴才從昔加末來到峇株巴轄跟我見面。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就約在當年的“海天茶室”,我也帶他回家與家人見面。
由於當年民風還是很保守,家中的長輩並不允許未婚男女常見面。在相識交往的第6年,寄出逾百封信,見了7次面後,我們在1957年農曆八月二十九結婚了。俗語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了狐狸滿山走”,婚後,我隨著老伴在昔加末生活,再到新加坡工作。幾年後,老大老二出世了,我們才回到峇株巴轄定居至今。
婚後,7個孩子相繼報到。老伴的收入不高,生活過得很艱苦。屋漏兼逢連夜雨,性格忠厚老實的老伴被親戚所騙而背了一身債,被逼再回到新加坡工作。在不得已之下, 剛出世的小女兒也被逼送人領養。
因為孩子,再拮据窘迫的生活,我們都咬緊牙關撐過去。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懂事的長子長女小學畢業後就要求踏入社會工作,賺錢幫補家用。因為這兩個懂事的孩子,家裡的經濟狀況慢慢改善了,弟妹們也都能繼續完成學業。
孩子們長大成家立業,我和老伴也變老了。因為老伴患有三高,健康每況愈下,照顧的過程中,我跟大女兒都承受著無形的壓力,有時也會失控對老伴發脾氣。事後心裡總會感到愧疚。每次對小女兒抱怨,她總會說如果有一天爸爸不在了,你一定會很想念他。 當時的我還怪她,認為她不瞭解我的感受和壓力。
2017年,第一個曾孫女出世了。當時老伴的精神和體力已大不如前,也變得不愛走動, 一整天坐著的時間越來越長。但是每天下午,他都會幫我哄曾孫女睡午覺。看他搖著搖籃的背影,心裡感到一絲欣慰。經過老天爺給我們的磨練,如今苦盡甘來,我們終於能安享晚年了。
爸爸是老了 不是生病
好景不常,就在2017年年尾,老伴因為身體不適進院。留院治療近半個月,還是沒有改善。平安夜下午,他因呼吸困難又再入院,因為吊點滴,老伴的手背被針插得淤青流血,看了令人心疼。入院後的第五天,負責在醫院照顧老伴的小女兒提出想帶爸爸回家,她哭著對哥哥姐姐說因為爸爸是老了,不是生病。被救護車送到家後的半小時, 老伴在家人的陪伴下,安詳的走完他一生。縱有萬分不捨,終究還是要放手。
正如小女兒說的,老伴走後,我時時刻刻都在思念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的他。因為心臟問題進院期間,小女兒對我說,爸爸其實沒有離開,他只是換了個方式與我們相處。他永遠住在我們的心中。她要我振作,讓孩子們可以好好孝順我,履行對老爸的承諾,不然老爸也不會安心。
轉眼6年過去,孩子們的陪伴讓我慢慢走出悲傷。平日幫忙照顧兩個曾孫讓我有所寄託。我對自己要健健康康的過好每一天,我也要履行對老伴的承諾,守護這個家,直到我們見面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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