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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11:36am 22/07/2023

MeToo

王丹

德国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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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之聲 | 性騷 權勢 民運光環?燒向王丹的MeToo控訴

德国之声 | 性骚、权势、民运光环?烧向王丹的MeToo控诉
DW多次聯繫王丹,他皆回覆“事情已進入司法程序,我無意對外發言”,堅拒受訪(資料照片)。

(德國之聲中文網)11年前,還是大學生的K從未想過,親歷天安門事件的“歷史人物”、中國六四學運領袖————會成為自己的“臉友”。他更沒想過,兩人初次見面將成為他日後難以面對的時刻。

“我現在真的很痛苦。我不知道我在痛苦什么,也覺得很不公平——為什么我打電話給性平會的時候,還要上班假裝是一個沒事的人?我還要在辦公室的隔間裡面偷哭?其實我沒有錯啊,不是我去傷害別人,(但)出來開記者會的人,或者是受到攻擊、或者是在受這種心理煎熬的人,都不是這個加害人。”K哽咽向DW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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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擔心身份曝光、公開出櫃,K要求匿名受訪。他指,為了“不要再有受害者”,王丹“會把別人灌醉然後再乘機性交這件事情,一定要讓它公諸於世”。

酒精與意識——K的控訴

“他先來敲我的。”2012年夏天,大學正要畢業的K透過臉書,認識了當時活躍於臺灣公眾視野的王丹。從學生時代即開始關注社會議題,社運青年突遇民運前輩主動來訊,有些意外,也欣喜接受。

“我後來推測,應該是看到年輕小男生就會跑去到處加人臉書吧,到處物色人的那種感覺。”K一邊翻找保留下來的完整對話紀錄,一邊說。

“那時候跟他聊洪仲丘(注:指當年臺灣士兵疑遭霸凌死亡事件),王丹就說‘不要跟他聊這種公共政治的議題’之類的。”一開始兩人偶爾聊時事,王丹卻告訴他,臉書私訊不聊政治、只聊隱私,話題也逐漸觸及情慾私事。

根據DW檢視的完整對話紀錄,成為“臉友”後的頭兩年,兩人對話屈指可數,直到2014年2月,王丹突然開始頻繁來訊。

“他一直盧(臺灣用語,意指‘要求’)我去他家,…故意約9點,就是要過夜。”當時24歲的K在臺灣某大學就讀研究所,面對積極邀約,他猶豫再三。

“你不是我的學生啊,沒有倫理問題。”對話那頭的王丹寫道。

在被問到最後為何決定赴約時,K指,自己是抱著“跟歷史人物見個面好像也蠻好玩”的心情——“我還在對話中問他:假設去你家,可以看到天安門的一些機密檔案或錄音嗎?”結果,”什麼天安門的錄音帶,那些我想看的東西根本沒看到。進去其實我也沒什麼印象了,但就是一直灌酒,有啤酒、有紅酒。”

混酒下肚、酒醉失去意識,再有印象,就是醒來看見王丹氣急敗壞地在打掃家裡。

“他對著我罵說因為我喝醉,吐得他的床鋪都是,很麻煩,非常生氣。”後來,兩人發生性關係。據K所述,自己當下已經意識不清,許多細節也失去記憶,甚至不曉得自己後來如何回家。但他記得,自己對於憤怒的王丹“感到害怕”,也記得“他在我身上的畫面跟戴保險套的畫面。”

“我後來才意識到:天啊,我真的是受害者。”K說。

臺灣爆發MeToo運動

今年5月底,以臺灣政治幕僚為題材的Netflix影集《人選之人:造浪者》在華語世界受到關注,職場性騷擾的虛構情節意外照進現實,觸發臺灣遲到已久的MeToo運動。

影集臺詞“我們不要就這樣算了”成為運動標語,從政黨、傳媒到藝文等各界,逾百人紛紛揭露自己的MeToo故事。臺灣總統蔡英文兩度致歉,並承諾性別平等改革。

“六四”前夕,曾任臺北市無黨籍議員林亮君助理、當時仍化名為“李援軍”的臺灣男子李元鈞6月2日在臉書發文,公開指控王丹2014年6月6日於美國紐約法拉盛某飯店,對當年僅19歲的他“強吻”、“強暴未遂”。

據他自述,當年初入社運的他在聚會活動偶然認識了王丹及其謝姓助理。後來王丹邀約同赴美國“見見世面”,他欣然答應。在紐約飯店時,李元鈞與謝姓助理本在房間裡交談,“他說他出去一下,等一下再回來,然後王丹就回來了。”兩人獨處不久即發生事件。

“王丹把我推到床上,持續強吻,並試圖解開自己的衣褲,我當時嚇到不知該作何反應,情急之下,我將王丹推開。”李元鈞說道。

據他出示的對話截圖,李元鈞曾向謝姓助理求助表示“剛剛王丹親我”、“我很害怕好嗎”等,但對方回覆“他只是玩玩而已”,指王丹只是開玩笑。李稱,接下來數日,王丹仍不時對他言語性騷擾,明示暗示“希望我跟他一起睡”。

9年後,李元鈞在要求王丹道歉未果後,6月7日提告王丹涉嫌“強制性交未遂”,案件已由臺北地方檢察署受理,進入司法調查程序。

同時,另一名畢業自臺灣清華大學的校友也在社群媒體公開發文、直播,指王丹13年前曾在KTV將手伸進自己的衣服裡面,撫摸腰部。

這名叫徐豪謙的男子在臉書寫道:“我不敢想像這是人人追捧的學運領袖,是人人景仰的王老師會幹出來的事。肆無忌憚地在我男友面前性騷擾我,到底哪來的底氣?…這件事雖然沒有對我造成什么嚴重的創傷,但我時至今日還是不能理解這個理所當然的心態是怎么來的。”

在接受DW採訪時,徐豪謙表示,自己曾是王丹學生、彼此認識多年,頗有私交,王丹不只聚餐或出遊常要年輕男性作陪,且多次對人上下其手,直指王丹為“性騷擾慣犯”。

針對種種指控,王丹一概否認並稱“性騷之事完全不存在”、與他的“認知和記憶有巨大的落差”、“歡迎提告,支持用法律的方式尋找事情的真相”。這些MeToo聲音也令曾有類似經歷的K驚覺、主動聯繫李元鈞,並在李的建議之下向臺灣清大性別平等教育委員會通報。

乘機性交?不完美受害者?

“(我)上班的時候偷偷去打(電話),說要協助調查。講電話的時候,我第一次因為這件事情哭。”

性騷疑案爆發後,王丹長期任教的清大宣佈擴大調查,主動透過Email聯繫所有王丹曾經的學生,並呼籲只要他任教期間遭遇疑似性騷案件,且案發當時具學生身份,即便不是清大學生也可通報。

“我一直在想:為什么9年來我都沒事,我是不是哪裡不正常?為什么其他的性侵受害者可能有很大的陰影,就我這9年來都沒有事?我一直在想這件事情,後來精神狀況變很差。”受訪時K幾度哽咽哭泣,除了精神折磨,他也發現自己的手開始不自覺顫抖,接受心理諮商後,狀況才漸有好轉。

K向DW表示,他自認並非完美典型受害者,當時亦沒有“乘機性交”的概念,因此一直試圖說服自己這只是一段糟糕的約會經歷。“我覺得我好像沒辦法原諒自己,因為是我自己去赴約,但後來很認真想,不管怎樣我都是在被灌醉的狀態下,已經喝茫喝醉,都吐了人家整個床單都溼了的狀態下(發生關係)。”

事實上,K當年並非完全沒有意識到“事情不對勁”。根據K的自述與對話紀錄,2014年事發不久,K曾向當時男友傾訴自己遭王丹灌酒,且在意識不清的情況下被迫發生性關係,但未獲正面回應,反而遭到質疑。後來,他曾與少數友人吐露此事時,只願以自嘲語氣帶過。

“(諮商心理師說)我的反應是正常的。他說,我這9年來一直用‘ 這只是一個爛炮’去解釋這件事情,狀況會那么嚴重是因為,你突然發現事情不是這樣。回想當時的狀態,可能也是我試圖要跟我當時的男友講這件事情的時候,他是用這種方式(回應)。”

根據《中華民國刑法》第225條,乘機性交罪指“對於男女利用其精神、身體障礙、心智缺陷或其他相類之情形,不能或不知抗拒而為性交者”。罪名若成立,加害者將被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

據K自述,清大性平會已接獲他提交的資料,並同步通報他當時就讀的大學。由於案件涉及疑似“乘機性交”,政府社工單位也已介入。

目前,王丹在清大已無教職。DW向清大查詢調查情況,該校表示,受限於性平法無法對外透露更多,但在臺灣MeToo運動爆發後,不只王丹一案,清大性平會收到的整體性平通報數量確有增加。

“他養成了惡性的毛病”

除了站出來公開指控的李元鈞與徐豪謙,據DW接觸瞭解,檯面之下除了K,至少還有4人曾受王丹程度不等的性騷擾,但基於隱私、身心狀態等原因暫不願公開細節。

在臺媒體工作者Rath認識王丹及其助理超過10年,在美國、日本、臺灣都曾協助王丹聯繫事務。他告訴DW,王丹長年透過“民運光環”對年輕男生性騷擾,自己曾多次目睹。

“他(王丹)有點養成了自己惡性的毛病,他覺得這個慣性是OK的,但其實不OK。”他說。

2014年,Rath在大阪居住工作,王丹及其謝姓助理帶著畢業不久、初入社會的Z一起前往日本。當時王丹住在飯店,謝姓助理則借宿他家。“其實(我家)很多space(空間)他們都可以住,我有跟他們說很歡迎他們住,他們是從臺北飛來,然後謝姓助理就故意讓Z跟王丹睡同一個(飯店)房間。”

據Rath所述,Z當時與王丹並不熟識,謝姓助理安排兩人過夜令他詫異。隔日,Z向Rath表示,同宿當晚王丹試圖對他性騷擾、發出性邀約,遭他拒絕。“王丹不敢真的去強暴他,但隔天他覺得不舒服 ,就叫謝姓助理換房間。”

根據DW檢視的對話截圖,謝姓助理事發後曾為此向Z致歉。“他很明確知道是性騷擾,但他覺得沒有到強暴,所以他就饒過他(王丹)。”Rath說。

Rath還透露,另一名共同友人X也曾多次被性騷擾。在共同的酒局餐聚上,他多次見到王丹出手觸摸坐在一旁的X的大腿,遭X委婉拒絕。

“我看到的,起碼有3次是這樣子,因為我們去吃飯3次,每一次都會重演”。Rath指,王丹甚至曾一度“摸到他(X)的private parts(私處)”。

Rath表示,男同志因性文化,身體邊界常曖昧而難以界定,但“重點是你要對方同意,我覺得很多時候是對方不同意。”他指,王丹是有權威與名聲的人物,遭到上下其手的多是敬重他的年輕學生或社會新人,甚至有人為了“不傷害民運”選擇“就這樣算了”。

“他尊敬他,當然就不敢去反抗,但你問他們心甘情願嗎?並不是。我問Z也是,我問X也是,他們也不覺得舒服。如果能選擇,他們也不要老師這樣對他們。”Rath說。

另有多個不同的消息來源亦向DW表示,王丹對學生十分慷慨,課餘之外相約喝酒吃飯或到過夜出遊都不吝買單,但有些行為似是踩在模糊邊界。

“大家一起坐,然後老師會留一個‘ 主位’給他喜歡的男生… 我沒辦法辨認那是老師基於對同學的愛護、特別照顧某個同學,還是基於其他的、可能對他有意思?我(當時)沒有做這樣的聯想,但確實有這些事。”

方浩(化名)曾是王丹學生,也與謝姓助理交好。他觀察指,許多學生視王丹為民運前輩與老師,“他下手的那些人應該都是類似的情況,一個是夠年輕、社會經驗確實沒那麼足夠,… 對自己的整個自我探索,怎么喜歡、愛或情感都還沒到一個很成熟的狀態。”

他也指,王丹礙於名人身份“不方便透過他自己”,有時謝姓助理就會扮演“像是仲介”的角色——“老師想請你吃飯”、“老師有事找你聊聊”,這些說法他時常從謝姓助理口中聽到。

“那些邀約是真的,我身邊的朋友也是被邀約過,但是當時沒有被老師做過多的肢體接觸。我相信這種邀約應該不是一個個案,而是非常多人的共同類似的經驗,有些可能就是後來的受害者。”

曾是王丹學生的清大校友吳柏澍也告訴DW,王丹在清大任教時確實常找感興趣的學生聊聊,兩種類型的學生尤其受到“青睞”:一種是“以政治為未來的工作志向的同學”,一種是比較“內斂型”的同學。他觀察指,前者是王丹建立政治影響力的一種方式,對於推動民主化確有正面作用;不過後者不太一樣,“比較親密”。

“有這樣的特質(內斂型)的人,或是說本身就帶著一點陰柔氣質的同學,聚會也好,或是有些時候在學校、在人社院也好,就會看到老師有請他們過去聊一聊。”吳柏澍稱:“老師會去想要跟他們聊聊天,那聊天就又跟我剛剛說課堂上,說是想要去找可能政治興趣相投的,或是說有政治理想抱負的同學的那種談話模式不一樣。”

民運光環?無權勢者?

這些受到王丹“青睞”的指控者多是年輕大學生或社會新人,對公共議題、“民運光環”懷抱憧憬。熟悉王丹的方浩告訴DW,王丹致力多年的沙龍活動是另一個有疑慮的“物色”場合。

王丹長年在臺灣多所知名大學舉辦“中國沙龍”活動,是兩岸學生自由議論時政的對話平臺,頗受歡迎,也被認為是許多臺灣學生認識中國議題的啟蒙敲門磚。曾多次參加“中國沙龍”的方浩指,王丹透過該活動與其他講座接觸到更多年輕學生,“或多或少有一些同學視老師為偶像,然後他就開始再慢慢編織這個網絡”。

接觸、建立關係、“從這些目標裡頭找一些老師覺得不錯的人,去做私下的晤談,或是把他私約出來。這些同學大部分也不會拒絕。”方浩說:“這些會來找老師的人,通常對老師不一定是崇拜,可能是欣賞,或者說,覺得一個歷史課本人物走到鏡頭前跟你見面的那種心理建設。”

現年54歲的王丹是中國六四學運領袖,1989年天安門事件後他遭中國通緝,陸續被以多項罪名逮補、判刑,坐牢多年,直到千禧年前後流亡美國。近年,王丹常居臺灣,並於當地多所知名大學任教,包含政治大學、清華大學等。

王丹積極批判中共政權、推動民主運動,是中國海外民運圈的標誌性人物之一。同時,他也曾活躍於臺灣政治與社會活動,2014年臺灣太陽花學運時,曾到場聲援學生。

在遭到MeToo指控之後,王丹首先發文暗指,李元鈞的指控時機顯示背後可能有政治操作。他寫道:“特意選擇‘六四’這個時間點,以及他特別強調的,希望政治圈人士對我如何如何,這樣的表述,其實已經說明了問題”。

這番回應也在中國海外民運圈引發爭議。曾在“白紙運動”扮演重要角色的《公民日報》發聲明表示對性暴力零容忍,對王丹的回應深表不滿;原本互有合作的紐約“六四紀念館”與紐約“民主沙龍”也因王丹事件產生嚴重意見分歧。部分中國海外民運的年輕世代認為,“王丹不能代表六四”。

其後,王丹稱自己支持MeToo運動,強調他並非權勢者。王丹發文反問:“被捕,流亡,幾十年不能回家,母親去世都不能送葬,沒有美國政府的基金支持,沒有自己的報紙和電臺,苦苦支撐三十多年,在美國都要受到中共威脅。大部分海外華人都不敢接近我們。我既非公職,又沒有巨大財富。海外民運就那麼幾百人。充其量推特網友多一些,還遠遠不如那些大V。 我是‘權勢者’? !怎麼定義的?!我的‘權勢’在哪裡?”

另一種聲音

王丹陷入MeToo爭議,在DW接觸的受訪者中亦有人指,他所認識的王丹與主流批評不同。王丹來臺初期的邱姓前助理告訴DW,王丹帶學生出去玩確實“都是花大錢”,有時確實會“吃人家豆腐一下”,“但是就我們的認識,真的是太超過也不至於”。

邱姓前助理稱,至少在他擔任助理期間,“如果你不喜歡,你給他推開,其實他(王丹)也是蠻識相的。”當時他與幾個同王丹親近的學生“都是很敢衝撞的那種”,“不知道會不會跟這種性格也有關係,你知道他們真的是也跟我比較一樣,會覺得‘不要就是不要’。”

自述曾在大學期間受王丹追求的陳星翰則稱,王丹對他表達好感的方式“算是得體”——會明白表達慾望,“但是我是隨時可以拒絕都沒有關係的,我想要回應他多少的好感、回應他多少的熱情,我自己覺得是蠻取決在我自己這邊。”

陳星翰告訴DW,他支持MeToo運動,亦理解性騷擾事件很難要求證據,不會質疑指控者的主觀感受,但男人跟男人之間的界線,“什麼叫做試探?什麼叫做騷擾?我也會一直想這件事情。”

王丹:我無意對外發言

王丹遭指控至今逾一個月,在李元鈞事件進入司法調查程序後態度愈趨低調。最新一次針對事件發言是在7月中旬,他在社群媒體發佈聲明寫道,連日來自己遭受許多可疑帳號攻擊謾罵,“有某種力量,藉助me too運動的浪潮以及針對我的指控,有組織有策劃地對我進行網路攻擊”,高度懷疑“是來自北京方面的操作”。

王丹指,他已經收集到足夠的證據,並向美國司法部和FBI報案處理。針對他個人的指控,因已進入司法程序,不便公開對外發言,一切尊重司法裁決。他強調,“對於這些網路霸凌,希望外界提高警惕,不要受到這種認知作戰的影響。”

事實上,媒體人Rath向DW透露,王丹在遭到MeToo指控後自美國返臺,曾與他碰面。當時王丹直言“對臺灣挺失望的”,亦曾對他開玩笑說道:“你看現在看我我也不舒服,我就可以告你。現在都變成這樣了,隨時可以不舒服就直接告別人”,表達對MeToo指控的不滿。

針對一連串的性騷擾、性侵害指控,DW多次聯繫王丹,他皆回覆“事情已進入司法程序,我無意對外發言”,堅拒受訪;DW亦多次聯繫謝姓助理,請他就個人在諸多性騷事件中扮演的角色做出回應,他亦不願受訪。

(本文章由德國之聲授權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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