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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9:01am 04/08/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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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蘭‧昆德拉特輯】楊凱斌/舉輕若重的對照組

作者:杨凯斌
米蘭·昆德拉(Milan Kundera, 1929年4月1日~2023年7月11日),小說家,出生於捷克-斯洛伐克的布爾諾。1975年流亡法國,1981年成為法國公民,2019年重獲捷克公民身分。著名作品包括《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笑忘書》《不朽》《玩笑》等,影響深遠。2023年7月11日,米蘭·昆德拉久病逝世,享年94歲。(法新社照片)

事先聲明,這是一篇淺碟的讀者的個人閱讀經歷回顧,試圖在時空背景下去有所體會,而僭越了文字和文本(的可能)。

米蘭‧昆德拉高齡逝世的新聞在文友圈傳閱開來,似乎有點“冷”。《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在80及90年代中英知識圈曾紅極一時,他曾如同村上春樹一般被視為諾貝爾文學獎的遺珠。如今這位文學大神似乎遇上了數位轉型之下,世代更迭的知識斷層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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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學靜下來的時刻,就是參加名為“孤舟”的小眾文學團體。幾位愛好文學、電影、漫畫的學長姐帶著學弟妹,讓我第一次接觸米蘭‧昆德拉、馬奎斯和村上春樹就為之著迷。這個閱讀組合充滿了矛盾和迷人之處,一個帶有濃厚的哲學氣息,另一個充滿激情奔放,還有一個擁有空靈的節奏,但它們都觸及了生命中的矛盾和迷茫。或許這正是90年代中期的小文青所追尋的感覺,一種反建制的波西米亞風格,享受著爵士樂、啤酒、咖啡的品味和風格,還有王家衛的電影。

90年代中期小文青們捧著經典和孤寂星球閱讀城市是時髦。因此若干年後,當我在英國完成碩士學業,終於能夠朝聖布拉格這座城市時,確實興奮不已。相比於柏林的歷史沉重(博物館島和納粹焚書)、巴黎的時尚奢華和喧囂,以及維也納的名人輩出(管理學之父杜拉克的《旁觀者》傳記),布拉格以其哲學性的反思顯得獨特而吸引人。這座以河流及橋樑著稱的文化城市正是卡夫卡荒謬世界的發源地。昆德拉的作品,在兩場誕生在布拉格的政治啟蒙運動——及天鵝絨脈絡下閱讀,更有立體的意義。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開宗明義的“萬劫迴歸”哲學辯題,縱然有西西弗斯日復一日,把巨石推上山頂又滾回山下永無止境地重複的消極,但也有個體挑戰困難龐大的結構中,不斷地奮鬥產生的自由意志(存在主義的回應)。雖然昆德拉更多將其視為偶然,甚至是慾望產生的挑釁輕藐,以不能承受之“輕”來瓦解各種文以載道的冠冕堂皇之重。這個對比與現代社會科學著重分析——結構與個人的能動性(agency)之間的張力,通俗一點說就是在問:究竟是時勢造英雄,還是英雄造時勢?

以“重”形塑出來的這個社會結構(從左派的集權政府)到資本主義的商業利益考量,都有媚俗的影子,自我屈服迎合大眾口味、庸俗淺薄的行為。某種程度,這也是對於想要改變世界的手無寸鐵的書生知識分子的反諷。以理想主義打造出先鋒隊伍,試圖喚醒社會的知識分子,最後竟出現摧毀自由意志的鐵幕主義,甚至淪為粗鄙粗暴的統治者用來抹掉記憶,改寫歷史的工具。曾是鐵錚錚的革命好漢晚節不保,在自己催生的新世界中折腰曲膝,取而代之的是假大空的真理報。或許這個詰問思辨,也在回應地緣政治上著名的德國問題何去何從,崛起在中歐的新興德語系國家,受到左右南舊有大國的包圍(英美、俄國、法國),一戰凱撒戰敗民不聊生的通膨,二戰希特勒的瘋狂,直到粗暴的共產主義巔峰史達林,德語系究竟應該如何在全球體系裡頭安身立命,找到自己的位子?新近的俄烏戰爭,又打開了這個舊問題的蓋子。

昆德拉的“懷疑姿態”,在當時與另一位採取不同路徑,留在捷克領導1989年天鵝絨革命,強調“沒權力者的權力”的哈維爾,成了對立面,因此據說在捷克本土的受歡迎程度不如外界熱絡。就算常在小說作品中常提到跑步,爵士音樂和酒吧的村上春樹,也在耶路撒冷文學獎上直球對決權威以色列,重申在高牆與雞蛋麵前,他將永遠站在雞蛋的一邊。

昆德拉之“輕”,或許也可與南美洲魔幻文學大師——馬奎斯放在一起對比。不巧的是,南美洲與中歐同樣是20年代社會主義革命的實驗室,左派與社會主義誕生於中歐,最後以國家集權的體制出現崩潰,在南美洲則以革命神學的形態對壘著美洲霸主——美國的影響。

裡頭,屢次革命失敗,又寂寞孤獨的上校堅持不放棄,瘟疫之後不放棄相信愛情者最終開花結果。如此浪漫又懂得享受生活喜悅者,唯有抽著雪茄來革命的切‧古瓦拉才稱得上是名正言順的海報男孩。

如果晚年的昆德拉熟悉,那麼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的媚俗的描繪與揭露,可能會有更深刻的伸延。從昆德拉那一輩經歷理想主義到國家極權主義的幻滅,後資本主義的社交媒體演算法則印證了媚俗之氾濫成災。從自戀造作,強調流量,急功近利變現的演算法到巔峰的人工智慧,會否演變出另一種更精細操縱真相,操縱網民情緒宣洩與跟風行為,甚至無法掌控AI的胡說八道的科技極權主義,已是近慮了。

摻雜著國家機關的管制和威嚇,社交媒體已是文圖媚俗聚集地的巔峰處。因此網民也可以效仿“萬劫迴歸”式的詰問,究竟在虛擬世界的奮筆疾書是否屬於徒勞無功的西西弗斯搬運工,還是每次都會掉入不同河流的多元宇宙?或許讓人們以舉輕若重的姿態,挑釁戲虐所有的一本正經,揭露所有道貌岸然之下的冠冕堂皇,拒絕遺忘,才是人性永恆的考驗,才是我們與AI的分別,更是米蘭‧昆德拉刻印在讀者腦海中的永遠大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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