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扣除稅收,把各族優惠納入考量,再考慮到個人的文化背景與對生活的需求,華人與友族之間的收入差距並不像數據所顯示的那麼大。
統計局日前指出,華裔月薪中位數4000令吉,比土著的2200令吉高了1.8倍。這容易給人“華人比較有錢”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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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收入不均是一個熱門話題。美國總統拜登提出“富人稅”,中國高喊“共同繁榮”口號。從東方至西方,各國無不對貧富懸殊、收入不平等問題宣戰。
確實,有不少數據證明貧富懸殊問題的存在。但在分析數據時,不少人把問題誇大了,為人們帶來誤解。
看一看西方媒體,高收入與低收入群體經常被拿來比較。在澳洲,ABC媒體報道,經濟增長的收益中,93%流向高收入群(10%人口),其他人(90%)只分享了7%的收益。
表面上看,高收入者的收入增長比低收入群多了13倍。但眾所周知,澳洲所得稅高,最高邊際稅率高達45%。高收入者每多掙1塊錢,近5毛錢繳稅。部分稅收會用來補貼低收入者,提升他們的收入。從這個角度看,澳洲的收入不平等問題不如想象中嚴重。
《美國財富不平等的神話》一書提到,美國2017年官方數據顯示,高收入群年收入近30萬美元,低收入者少於5000美元。表面上看,前者比後者高60倍,但其實不然。
交稅後,高收入者剩下少於19萬美元,低收入群因為得到政府補貼,實際收入提升至5萬美元,兩者差距縮小至少4倍。
回到大馬,多年來數據顯示,華人收入比友族高。在疫情期間,國民提取公積金應急,退休金大減,華人的公積金減得最少,恢復得最快。
以上有事實根據,但它未必反映事實的全部。以工資數據為例,表面上看,華人平均月薪比土著高1800令吉。但對於後者的2200令吉月薪,它最高邊際稅率為3%,前者的4000令吉月薪為8%。扣除所得稅,兩者薪金差距縮小了100令吉。
政府津貼方面,友族買房有機會享受10%左右的土著折扣(Bumiputera discount)。假設有人以土著折扣買房,60萬貸款可減至54萬。以4%房貸利率計算,每月供款可節省高達317令吉。
另外,基於國內大學的種族固打製,有的華裔擔憂被制度邊緣化,紛紛為孩子的教育做未來的打算。在接受註冊財務規劃(RFP)訓練時,筆者做的第一份財務規劃裡,客戶計劃送孩子上本地私立大學,4年課程學費與生活費總共11萬令吉。
在這種情況下,財務規劃師一般會建議,客戶通過國家教育儲蓄計劃(SSPN),在儲蓄教育資金之餘,還可享有高達8000令吉的稅務減免優惠。但這也意味著,客戶每月要從收入中掏出667令吉。
統計局數據有另一個不足之處,它不包括公務員薪金。據報道,90%公務員為土著,一般而言,公務員的薪金比私人企業低。這意味著若公務員薪金被納入考量,土著的平均薪金更低。
但其實,公務員享有的優惠不比打工族少。除了得到一個穩定的“鐵飯碗” ,公務員做滿25年退休,還可以永久得到退休前一半工資的退休金。
對於一個月入3000令吉的初入職者,假設工資每年平均增長5%,他25年退休後將能永久享有超過6萬令吉的年收入。若此人再活30年,這筆退休金的總值相等於一筆超過98萬令吉的銀行存款。
若該職員在私人企業工作,依靠僱主公積金,他所得退休金總額是少於35萬令吉。由此可見,私人企業打工族可能賺得多,但他們的退休保障未必比得上公務員,兩者的薪金不能用來做直接的比較。
世界不缺有關貧富懸殊、收入不平等的數據,但單憑薪資數據難以反映事實的全部。
儘管數據顯示大馬華裔的收入居首,但實際情況複雜。在扣除稅收,把各族優惠納入考量,再考慮到個人的文化背景與對生活的需求,華人與友族之間的收入差距並不像數據所顯示的那麼大。用廣東話說,月薪4000令吉,可能只是“好看唔好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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