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報道講究真實和準確,我不敢說所有的新聞都是零出錯,但新聞肯定不是為了奉承誰而必須寫成誰所期待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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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任議員說不滿你的報道。”
“你是故意搞事的吧?這個時候報道選民說基本設施不完善?”
“你說那是寫選民願望,實則故意給原任議員難堪!”
配合森州第15屆選舉,我和同事們按照主任之前為州選擬定的多項主題去做採訪,其中一項為“選民願望”。
打從畢業後加入電視臺到電臺,再到如今的平面媒體,我其實最不樂意做的就是vox-pop(街坊),特別是對象為華裔,就更為難做。
因為即便華裔總會在咖啡店對任何課題高談闊論,或是在臉書、社媒上唇槍舌戰,但每每把麥克風或錄音筆遞到這些人面前,讓他們對時事發表兩句的時候,他們不是說了一堆話後拒絕拍照留名,就是忙找藉口拒絕,有的甚至才說“你好,我是記者……”就被一把推開。
反觀,要是街坊對象是友族,情況就會好一些,一天找9個、10個來訪都沒問題,就算問的是敏感問題,比如他們是否歡迎綠潮來森或支持國盟,他們都可以毫無忌諱的說出自己的想法或支持的陣營和原因。
以上的情況,無論是我在雪隆做廣播記者還是回到芙蓉當社區記者,都如出一轍。然而,作為記者,街坊這一環卻是必然的採訪任務,那是我的份內事,作為華文報記者,我的街坊對象自然也會以華裔民眾為主。
而這次配合州選做的街坊,雖然也有面對一些選民的拒絕,但還是稱得上順利的,沒有消耗太多的時間。
“選民願望”對於選民來說,是陌生的,特別是現在還有很多的選民依然分不清楚國會和州議會的差別,甚至對於市議員和州議員的職務範疇也沒有認知。所以,當我問起眼前的選民對於選區有什麼期盼和願望時,他們都會叫我舉例,或忽然語塞。
有時候我會用比較誇張的例子,比如在區內建一間有戲院的百貨公司,偶爾我會以基本設施為例,問他們會不會覺得區內還有什麼設施不完善。
選民很多時候的“願望”都讓我覺得出乎預料,因為太過簡單,讓我覺得那其實也不算是什麼願望,但是作為記者,我的工作就是根據所收集的回應作出報道,只要我沒有扭曲選民的話,便不存在憂慮。所以,新聞刊登之後會引起誰的不愉快,從來就不在我的考量範圍內,何況,選民許願如果也需要先考量當地原任議員的心情或感受才發表,那選民也顯得太卑微了吧。
畢竟,受訪選民不過是覺得路太爛希望能獲得重鋪或者路燈失靈、溝渠堵塞希望政府常通溝渠及檢查路燈照明功能等小事而已,他們也沒有說對誰不滿更沒有批評原任議員,我還真的壓根沒想過這樣的新聞題材,也會惹議。
畢竟,“選民願望”的報道,我和同事都隨機做了幾個選區,選民要求提升和維護基設的內容,前面幾次新聞出街都無風無浪,偏偏忽然有個原任議員通過別人向我表達不滿,確實會讓我覺得莫名其妙。
“報喜不報憂”或是為了阿諛奉承,故意給候選人做“正面”新聞,或是即便執政陣營講座狂吹冷風也寫成反應熱烈,這些都不是記者的專業。
新聞報道講究真實和準確,我不敢說所有的新聞都是零出錯,但新聞肯定不是為了奉承誰而必須寫成誰所期待的模樣。
寫作以“我手寫我心”為基礎,寫新聞就該是“我聽我看我聞”為基礎,而不是當權者或任何人說什麼就什麼,也不為了討誰歡心而編寫。
記者和候選人或任何政黨本就不存在任何的仇恨,面對民生投訴如實報道,採集的民聲照實寫出,不應該被視為“故意找碴”。
我慶幸自己不是一名膽小怕事的記者,從不因為任何人的警告或不滿而覺得必須妥協退讓,否則可能我會在這一行裡成為一個沒有靈魂的媒體人。
更該慶幸的是,無論是上司還是同事,我們都有著一樣的觀念和執著,才不至於被外來的壓力衝擊而懷疑自己,甚至失去動力和迷失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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