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衍豪／“汪汪地瓜園”──堅忍的番薯，共好的金山

烤番薯（臺灣的“地瓜”）繚繞的誘人香氣從“汪汪地瓜園”的“地瓜故事館”門口兩座土窯飄散開來，這裡是新北金山的第三代番薯農賴家華，放棄電子業臺幣百萬年薪工作後返鄉創業的重要里程碑。跟當年隨弟妹返鄉幫助得了類風溼炎的媽媽支撐家業時的辛勞，以及不對等的收入相比，賴家華終於像堅韌的番薯生命一樣，迎來豐收。

當年大屯火山留下的巖質土，特別適合臺農66號紅心番薯生長，“汪汪地瓜園”以無毒方式栽種番薯，讓番薯的風味更顯獨特。走進專賣店裡，各種番薯片、番薯條等加工品，以及用番薯製成的蛋糕、冰淇淋等甜點都是創意的展現，琳琅滿目的商品，舒適宜人的場域陳設，在聚光燈的投射下，每一個品項都像是貨架上的明星。

我在貨架的顯眼處看見讓人眼前為之一亮的“北海薯蠟筆”，原來那是“汪汪地瓜園”和朱銘美術館推出的聯名商品。利用番薯、大豆等製成的蠟筆，無毒無害，成了一款原本受委託製造、送給偏鄉小學的禮物，最後成了閃亮的農創品。蠟筆盒包裝上的口號“地瓜田長出來的藝術教育行動”，不只讓美學藝術在鄉鎮發光，也讓農產品成為加持地方的重要資產。

每年7月至10月，在“汪汪地瓜園”的產地，週末假日總會迎來許多一家大小同來挖地瓜，體驗烤地瓜的家庭旅客人潮。回憶當年返鄉的路途，賴家華終於走出一級生產、農作物低價的旋渦和農民看天吃飯的窘境，擺脫加工廠代工的思維，一路從一級生產、二級加工、三級銷售到六級的體驗經濟，邁開一條農業的轉型之路。

收入增加，看見希望，便有了餘力去創造更完善的生態系，專賣店的一角，是向訪客展示包括金山在內周邊鄉鎮如三芝、石門、萬里等地的景點、體驗工作坊、地方土特產的旅遊資訊站；金山地區不同的品牌和地方團隊，以“金山漫遊”的地域品牌出發，透過共好的價值主張，打團體戰做大市場，開啟金山觀光和各項在地產業的行銷之路，提出“100個來金山的理由”，讓旅人感受臺灣北海岸聚落的美好。

2018年開始，這群北海岸創生聚落便在每個月的第一個週一晚上定期舉辦聚會，共同探討北海岸地區的未來。賴家華帶頭髮起青年知識論壇，日久累積了一定的青年生力軍，更在日後的“金山漫遊”品牌底下，開發出金山好物集的伴手禮盒、職人體驗學苑、金山GO速配、北海共販所、金山WAY便當、北海創生論壇等營運模式。

在賴家華多年的帶動下，金山這個北海岸沒落的小漁鄉，開始閃爍著一些微光。漁村裡一條當年由金山將漁獲、茶葉、硫磺等物資送往臺北大稻埕、全長35公里的“魚路古道”旁的民宅，有些被改造成恬靜舒適的咖啡館或私房菜館，當中還有一些是由當地退休耆老出資修護老房舍後供作年輕人創業用途，我走訪當天是平日，這些被人情溫度、在地美好填滿的空間裡都是外地的訪客。

金山就像一顆不起眼的番薯，因為韌性，所以讓人看見地方的無限可能。一人踏不倒地上草，眾人能踩出陽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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