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佚／從流行歌窺探本地咖啡文化

The Shang Sisters〈南洋咖啡〉，三人以對話的形式，推廣南洋文化。對白如下：

A：好香喎！阿姨，你俙唔俙飲緊kopi啊？

B：嗯，kopi O，sedap。

A：Kopi我唔飲得。飲咗會心跳加速嗶嗶波波。

C：俙啊！蘇打餅，un（福建話：沾）個邊，好正啊！

A：俙咯俙咯！阿公阿嬤嗰個年代已經開始咁食。我叻，就鐘意roti kaya，再加上生熟蛋。

B：你哋就識貨啦。你知唔知啊？嗰個biji好艱難炒啊。要加糖，靚哋牛油，慢慢火炒，炒幾個鍾，唔可以燶，一旦燶咗，整鍋就不可以用。

C：哇！原來咁多工啊！

當然，只有哩度先至有。

A& B：哦！南洋咖啡！

據悉，當時的咖啡普遍使用羅布斯塔或利比里亞咖啡豆。把咖啡豆炒至八分熟後，在高溫中加入奶油、鹽、糖等翻炒，然後炒至深褐色，咖啡豆便會鑲上一層油亮糖衣，更粘稠，更有厚重感，色香更濃郁香醇；研磨後，在杯底加入煉乳、糖和沸水，以法蘭絨濾布形式沖泡，並讓湯匙攪拌控制咖啡的甜度和濃度，配上kaya麵包與半生熟蛋，就是一份完美的早餐。

咖啡，是兼具消費屬性、文化屬性與社交屬性的產品。黃一飛的〈咖啡烏厚厚一杯來〉，唱道：

咖啡烏厚厚一杯來／朋友邀邀來傾解

咖啡烏厚厚一杯來／什麼代志儘量講出來

王思涵與蛋頭合唱的〈沒揪〉：“好朋友是什麼／出去喝咖啡都沒揪”，同一款飲料，場景卻有所不同，數十年後，傳統咖啡店因沒接班人而結業，漸漸走向沒落，其從無冷氣的舊式咖啡店，轉型至新潮冷氣連鎖咖啡店，深得年輕一輩顧客的喜愛。接著，大型連鎖咖啡店順勢崛起，咖啡主打多元風味，因此，拿鐵、卡布奇諾、摩卡等不同口味的咖啡因而誕生，不僅被大眾接受，也被寫進歌裡，比如易桀齊〈準時下雨〉：“依舊是鬧哄哄的咖啡店／跟往常一樣點了杯熱拿鐵”。

無論是傳統咖啡店，還是新型咖啡店，都能讓顧客坐上好幾個小時，但多數的年輕消費者都傾向後者，原因是有提供網絡和空調設備，加上有特色的裝潢擺設，一些業者改變了營業模式，把營業時間調整至24小時不打烊。張智成〈金玉良言〉的歌詞便反映了這個現象：“在書店翻閱了一整天／在咖啡店和朋友聊了一整夜”。

早期，創作人都愛用“苦”字形容咖啡。隨著第三波咖啡浪潮的來襲，人們有更多的金錢關顧商品售價高的咖啡廳，對咖啡越來越講究，從咖啡產地、烘烤培方式、以至衝煮方法等，歌裡的咖啡，漸漸有了細節，開始有了香氣。彭學斌〈下午茶朋友〉：“午後點一杯咖啡香濃／見面你總是笑得輕鬆”，品冠與戴佩妮合唱的〈半生熟〉：“我為你泡的咖啡／額外加了甜／趕走夜的暈眩”。

瞧，咖啡不一定要在外面喝，在家也可以自己衝。李桀漢〈來不及〉：“我心再急／也能急而已／喝一杯冰咖啡鎮定自己”，以前，咖啡總是要趁熱喝，哪像現在，咖啡師交代，要慢慢品嚐咖啡，別急著喝完，要感受不同溫度帶來的口感，冷了的咖啡，也好喝。咖啡能提神醒腦，且經常有夜色相伴。符瓊音〈不可能失眠〉，開宗明義點出重點：“不可能喝不完一杯咖啡／否則我拿什麼治療疲累”，林宇中〈靠岸〉，副歌唱道：“咖啡麻醉不了孤單／只會讓心更燙”和“咖啡麻醉不了孤單／只會讓夜更長”，本地詞人張麗念與前輩林秋離把咖啡與身體記憶纏綿一體，用“麻醉”體現出咖啡成癮的症狀，實屬高明。

由此可見，歌詞若能善選物品，哪怕只是一杯咖啡，當中所內蘊的價值，足以起到千言萬語說不盡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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