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雪白的浪漫婚禮,彷彿是每個女生的夢想。但對沉溺於“美”的陳琦華來說,自小受古裝劇影響,對中華古典風的建築、音樂以至於服裝都極其喜愛。從廣州回國,她決定把興趣付諸現實,將美、時裝與古典融為一體,開創了中式婚服館,讓新娘能在此找到她們獨愛的那件裙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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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式婚服啊?那是不是壽衣也可以來找你?”
“買這麼貴,要租幾次才能賺錢?”
走進陳琦華的婚服館,一邊是雪白夢幻的西式婚紗,再往深一些就能看見一件件中式婚服包裹在塑料套子裡。她們小心呵護,若保養不周金絲線容易氧化。
這裡的每一件裙褂都是純手工製作,一件工時至少要8個月以上。她取了一件,手指往繡著鳳的金線摸去——“你看,好的金絲線自帶光澤,而且在燈光照射下會有色澤。”每一個刺繡的圖案,繡娘都需要一線到底,間中不可替換或中斷,意味著同時間只有一人可操刀。
這樣的技藝,固然需要高資歷的繡娘才得以掌握。2016年以前,陳琦華在廣州當了4年的空服員,長時間待在古都之際,常常到各處參觀。“我覺得我應該是活在古代的。”她笑稱,從小被古裝片所影響,她對古風音樂、建築與服裝造型都特別喜愛,總覺得古典歷經多少個世紀也難以被汰換。
逛中式婚服店,突萌發開店念頭
因此在廣州那段日子,她時而走到古老的街道,看見售賣刺繡扇子或手絹的攤販,上面的圖案竟比畫的還要生動,一下就把眼球給抓住了。她總說,自己對美的事物無法抗拒。
於是當她湊巧經過一家中式婚服的店鋪,就遇到了轉變她人生的一件裙褂。那是件秀禾服,她一口氣買了3件想著送給朋友當結婚禮物。然而,當時中式婚服還未成為主流,朋友委婉吐露自己更偏愛婚紗。就在她回到店裡退貨,和老闆聊著天的當兒,一個念頭萌生了——“我想要開一家中式婚服館!”
2017年起,她便踏上中式婚服的旅程,在雪隆一帶開創For Her Wedding Gallery婚服館。但彼時年輕人普遍上會選擇夢幻、浪漫的西式婚禮。
模特兒:Fancy Goh、Jason
攝影師:Ck
化妝:Yein Chan
美髮:Kay Tuan
造型及概念:Vil-liamooi 、Wawa
新舊融合,蘇繡工藝依然是底調
踏入她的婚服館,映入眼簾的不似傳統的龍鳳褂僅得紅金二色,可見粉色、銀色且縫上薄紗、鑽片等較為新穎的款式。隨著設計師的創新,中式嫁衣展開了新生命,卻依然少不了最傳統的蘇繡工藝。她指著一朵生動的牡丹說:“蘇繡以絲線為主要材料,運用針法的變化和顏色,創造出細緻、逼真的畫面。”
承載兩千多年曆史的蘇繡,在2006年列入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因此有這門手藝的都是日漸珍稀的老師傅了。針與線,把傳統與藝術都縫織在一件婚服上——除了蘇繡,設計師也加入來自波斯的古老工藝印度絲繡,採用純銀線和真正的金箔體現奢華的裝飾效果。
技藝上取得改變之外,裙褂刺繡的整體設計也迎來了突破——傳統裙褂龍鳳飄逸,但後來出現瞭如一隻鹿立於花上的新式圖案,寓意“一路有你”。起初,中國工房會傳來設計圖稿,陳琦華則以本地需求與特色改良。“比如本地有三大民族,青色是馬來民族慣用的顏色,華人較少使用。然而,在中國文化裡青色卻寓意純潔、美好。”
本地女生身高普遍上介於150~160公分之間,較中國女生矮。因此在版型上,每一件都會考慮這些因素,以確保新娘穿上最合身的裙褂——“我會根據每一個新娘子的身型,想像衣服該長什麼樣來量身定製。”陳琦華說。
正因如此,中式裙褂的長袖、A字擺的版型更能遮掩女生的身型問題。她帶我們在店裡走了一圈,琳琅滿目的龍鳳褂主要分5種——褂王、褂後、大五福、中五福、小五福,分別就在於金銀線的密度。一件裙褂的針線越滿,意味著工藝越複雜,價格也就隨之提高。
中式婚服放上社媒掀熱潮
她從前最大的遺憾,即是學生時期因經濟問題,沒能選擇偏愛的服裝設計師專業。如今,這個缺憾卻已然被一件件翩翩奪目的婚服所填補。她對美的沉溺,就在於“我知道那件裙褂是租不出去的,但還是想買。”
“就放著吧,一直等到會欣賞它的那個人出現。或許,等到我女兒結婚那天,就能派上用。場”陳琦華說。
裙褂,無疑是父母寄託在子女身上的祝福,對她來說亦然。在經營婚服館的這些日子,多數父母會希望孩子選擇較為傳統的款式。然而在自己的婚禮上,她偏偏選了一件全金,刺繡的圖案則五顏六色的裙褂。“我覺得那件是裡頭最不起眼的,因為當時肯定沒有人會選。”她笑說。那時,她拍了一組婚照放上自己的社交媒體,似乎正是這麼一個不經意的舉動,卻掀起了後來的中式婚服熱潮。
“很多人都想來看看,最遠的有特地從萬撓來到我的公寓,就為了看它一眼。”
照片下的婚服,留下的是一輩子的回憶
或許正是因為那股巨大的熱愛,讓她終於不甘於觀看,而是動手去做。每每新娘租借完畢,衣服容易起線或被勾到,都是她親手拿起針線縫補。儘管自己做不出一幅完整的刺繡,但動手做針織活,就像跟裙褂同在。
她就是這麼一個會將喜愛付諸於行動的人。美、中華文化、時尚,她把所有的喜好融合成了一件中式婚服。更早之前,她從事時裝行業,但時裝來得快,去得也快,好像沒有什麼會留下來;婚服從拍照到結婚,卻是會留在一個人生命中一生一世的回憶。或許,這也是她所追求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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