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国伟 | 不怕毒舌，只怕毒不死对手

他们说话，又急又快，虽不是辩论也像在雄辩滔滔，不用担心他们舌头比脑快的问题，因为句子都精心设计过，不怕毒舌，只怕毒不死对手。

文：许国伟

地政部长倪可敏在助选时，用林青霞与沈殿霞来比喻国阵与伊党的话，引发争议。

虽然批评声音不少，仍有人觉得就是个比喻，无需小题大作，况且火箭的女性领袖也没出声，似乎不觉得有问题。

回看过去，行动党领袖在助选时言论引发争议，还真不少。

不论他们有无道歉，每逢选举又是故伎重施。

曾经的言论争议，不影响支持率。

犹记得，六州选举前，不少行动党领袖强打伊党的宗教化政策。

说得最多的，是不能穿短裤、没有酒喝、没有猪肉吃，男女还要分开坐……

当时跟一位火箭的朋友聊起，问为什么不试着谈其他更重要的课题，例如经济和改革。

朋友笑说，华人就爱听这些，反而是讲经济讲改革没人听的。只要一讲不能穿短裤，大家都会笑，都会鼓掌。

就政治语言来说，这种所谓接地气，让人印象深刻的话，是有效果。

所以，言论惹争议？没关系，有选票就行了；不谈大课题？无所谓，反正选民不爱听。

正所谓招不怕老，最要紧好用，政治领袖在演说时，最爱这招。

只是，来来去去都用这招，可能就有问题了。

因为，这是否意味在政治领袖主观的认知里，多数民众水平不高，要求也不高，就是要来听爽的。

只要多留意几场政治演讲，不难发现政治领袖长期站在讲台上，享受支持者的掌声，渐渐养成一个习惯，即：会愈说愈自我，也会愈说愈忘我。

他们七情上面的演讲，说着各种动听又让人爽的话，说得多了他们都被自己感动了。

其实，老祖宗不是没有提醒，这种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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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言令色，鲜矣仁”，这句话大家应不陌生，是孔子提醒学生，那些装出一脸和颜悅色，说着好听动听话的人，没什么好心。

“巧言如簧，颜之厚矣”，也是说一些人，花言巧言说得像吹一样，脸皮是厚得不能再厚了。

当巧言令色、巧言如簧彷佛成了线上与线下受欢迎的流量密码时，就不问是非与对错，只问有没有效果。

就算面对批评和抨击，也浑然不在乎，因为“颜之厚矣”。

台湾时评家南方朔曾提到，意大利文豪卡尔维诺说话特別警惕，每次要讲话，会让舌头在牙齿间弹三下。

这弹三下，是缓冲时间，防止自己错话夺口而出的机会。

只是，这招自我提醒，对我国的政治领袖不太实用。

我们政治圈的精英领袖，多的是聪明人，不少还是擅长辩论的高手。

他们说话，又急又快，虽不是辩论也像在雄辩滔滔，不用担心他们舌头比脑快的问题，因为句子都精心设计过，不怕毒舌，只怕毒不死对手。

或许，问题不在于政治领袖会不会说话，而正在于他们太会说话了。

反正就算说错话，代价也这么小，只要“颜之厚矣”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