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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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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員文

發佈: 2:03pm 28/09/2023

沙爹醬

印尼食物

Gado-gado

加多加多醬

囉惹醬

研磨醬料

Jawa Tengah

中爪哇食物

美味關鍵

爪哇人的緩慢

等待

椰糖

蔗糖

飲食

緩慢

陳靜宜

有情有味

願意等待

陈静宜 | 爪哇人的缓慢,是美味的关键

做一份美味的餐点需要时间、吃一份美味餐点需要是爪哇人的美德,雅加达从清晨4点便开始塞车,塞车状况从高速公路上有许多叫卖零嘴的小贩,便知道有多严峻,如果没有足够耐性,是无法承受这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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爪哇岛的啰惹。

许多人认识印尼是从峇厘岛开始,我也是。然而现在的我认为,认识印尼的第一站非爪哇岛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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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一:首都雅加达位于爪哇岛,虽然因为地层下陷、人口过度密集等原因,2024年首都即将分阶段搬迁至婆罗洲(印尼称为“加里曼丹岛”),但它的历史悠久,或许大家该赶在此刻前往雅加达,见证它在此地最后的辉煌。

二是印尼有约2.8亿人口,近六成的居民住在爪哇岛,是世界人口密度最高的岛屿,以质跟量来说都很具代表,而只要是人就离不开食物,庞大人口对应在食物表现上也极具特色。

我游历雅加达、万隆、三宝垄等地,只能窥见西至中爪哇一小部分的食物,即便如此也让我印象深刻:一是甜、二是。中爪哇()菜色偏甜,我吃到了甜天贝、甜油豆腐、甜烤鱼、甜润饼,这些甜多源于、甜酱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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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爪哇的菜特色就是甜,这甜来自于甜酱油与椰糖。

糖分为很多种,有蜂蜜、、椰糖等,每种糖带出不同的甜度与芳香。台湾人烹调习惯以蔗糖入菜,蔗糖气味轻柔,作为不同味道之间的缓冲,例如不要辣得太突出,加点糖带出甜辣;不要咸得太锐利,加点糖带出咸甜。就跟台湾人一样,话不说死,始终保留一点余地。

而印尼人选择以椰糖入菜,某种程度就代表舍去食物卖相跟气味。糖的世界里,椰糖是相对较为强势的糖,一是影响食材的原色,只要它一现身,食材就全染成了暗黑色,不若白(蔗)糖,入菜后是透明的。

二是芳香物质,椰糖的气味浓厚,例如红萝卜味、豆腐的黄豆味等,都被盖压消失。然而有所失便有所得,我猜对爪哇人来说,比起外表,更重视本质的东西,那就是吃进嘴里的味道。不只食物,对人也是这样。现任总统佐科威算不上帅哥,但他将国家治理得很好,深受民众爱戴。

中爪哇食物的缓慢

爪哇人花很多时间在上,包括:、加多加多()酱、,制作这些酱料都需要时间,我在当地吃到了现磨的啰惹酱与,当下瞬间明白了,为什么看起来不起眼的食物如此受欢迎,它研磨过程中飘散在空气中的花生香、辣椒味、青香蕉味,像是轮流绽放的烟花,入口后带出不同层次,非常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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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磨的啰惹(rojak)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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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磨的加多加多。

我在加多加多的摊位上,计算出厨娘花了五分多钟才磨出一份酱料,当时朋友脱口说:“这么久,一天能卖几份啊?!”不过厨娘并不以为意,认为做加多加多就该花时间,花时间是理所当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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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上现磨酱汁的加多加多,花生还保留部分颗粒感,有浓郁花生味也有嚼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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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上虾片的加多加多,不只如此,厨娘还递给我们整包虾片,让我们多吃无妨。

做一份美味的餐点需要时间、吃一份美味餐点需要等待,愿意等待是爪哇人的美德,雅加达从清晨4点便开始塞车,塞车状况从高速公路上有许多叫卖零嘴的小贩,便知道有多严峻,如果没有足够耐性,是无法承受这样的日子。

民间对佐科威的评价很高,话不多,但是稳稳地、慢慢地朝自己的目标前进,符合当地一句顺口溜:“Alon Alon, asal kelakon.”,我想真正重要的东西,是眼睛看不到的,需要用心去感受,这是带给我的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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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7:00pm 24/04/2025
东坡肉/梁放(古晋)

元旦那天,在菜市上偶遇久违的中学时期学长,一阵寒暄后,他问:就快过年了,还做不做东坡肉?原来这十多年来,我不再每逢过年就把东坡肉当贺礼送给当年的亲朋好友。

东坡肉是留英时期在中国餐馆兼职、忙完了刷盘子洗碗筷与打杂的分内活,乐的帮各厨师做各项烹饪准备时接触过,也因常请英籍同学或朋友来住处吃饭时把所见所闻实践,感觉到位而沾沾自喜,殊不知,在中餐馆额外当下手、又按重量分配均匀的冷冻预制品,自己从没曾让吃过。所谓正宗的东坡肉还是许许多多年后的夏天,在它的原产地杭州第一次尝到。西湖边石板街的饭店里,我在菜单里发现了它,点了一份,只见两方块的小小巧巧的肥肉、麻将牌大小,给棉绳精致地上了十字绑,浇上闪着诱人的酱油色汤汁,我仅吃了一块就作罢。东坡肉是注入多少糖量才齁得我难受?肉油而不腻吗?入口即化吗?正想着该如何正确注解,我已经打车越过苏堤,来到《印象西湖》演出地点。刚入场,尚未如座还没找着,肚子突来一阵翻滚,以为提肛让有关机括缩一缩、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不承想等我火急火燎找到厕所,犹未蹲下,就山崩地裂地biak一声响,再听门外有人随即哟的一叫后哈哈大笑,害得我躲了大半天才走了出来。

回到家里,谈起东坡肉,母亲眼睛一溜,说那几种佐料家里有:不就是买块猪肉的事吗?我们也来试做一回!就明天!

你的爸爸最识煮餸,母亲说,以前在伊班长屋边上住着务农割胶的时候,每逢旱稻从烧芭、播种到收割,招呼主动前来帮手的伊班朋友们的饭菜都是你爸爸用大饼干珍当锅亲自烹煮的,三几下子可以把柴火拢起烤全猪也从不假他人之手。父亲常提起自己最拿手的牛肉炒苦瓜,母亲听了也一再附和,但除了母亲,我们做儿女的没吃过,我也从没见过父亲下过厨。母亲还说,父亲年轻时而技痒挥锅铲的这么一道,她可是当年唯一的分享,言语间不无透露着新婚后那段日子的美满与幸福:后来你们一个个接二连三的出世了,能让个个吃饱饭,已经不容易,还牛肉炒苦瓜?晚年她每一念及,我就把食材买了来,母子俩决意再弄出这么一道,味道还真的都不赖,但总没有让母亲曾经享受过的味觉重叠。母亲心里明白,那当然不是苦瓜没有在刚刚断生前掌控住火候,也不是古晋的牛肉根本就没有我们以前砂拉卓甘榜马来人过节时杀了送来的好味道。

母亲的爆炒蒜瓣豆角,是我从有知以来就迷恋的一道菜,虽然曾千几百次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全程操作、示范,上碟前更听得真;就搁一丢丢白糖再添一点点盐!然而由我亲自实行,即便在她的眼皮下,也从没有把她的随意与不见招数的手艺与成品复制。那个4岁的小男孩,带着两个妹妹在浮脚店屋五脚基上嬉闹中,看见母亲挺着大肚子从店里走了出来,一手拿着搪瓷碗一手拿着红色搪瓷勺子,就座在五脚基边缘搭建的长椅上时,兄妹仨就一伙拢前来。是那一次吃的是爆炒蒜瓣豆角,还是喂着孩子们每一人的每一口,母亲就轻轻“amp”的那一声,整个场景就因而烙印在我脑海,逝去的童年时光与相关的所有一切,尽管再也回不来。

母亲的厨艺就此失传

你妈妈才是厨艺高手,天生的!父亲翘起大拇指,也是一直到我自己不得不做饭时才真正体会的一番话。以前是父亲,从菜巴刹买回来极普通最便宜、只求实惠从没考虑搭配的食材,后来是我,还常弄来我看了欢喜、她之前没有见识过、进口的波菜西芹佛手瓜西葫芦等等,她好奇地审视一番,未几,一如既往,在有限的资源里,就为大家调制既果腹又可口的饭菜,当年是一家大小十一口,最后是母亲、妹妹与我。母亲做了许许多多临界自创的菜,后来问及,她也弄不清工序与搭配,但都成了绝味。母亲曾手把手教我们裹枕头粽,包烧角,还有让一家大小都可以吃饱早餐的萝卜糕、芋头糕,还有我们不少享用的捞锅边,竟然是后来堪称福州美食的鼎边糊。我们兄弟姐妹九人,只有大姐学得最真,但大姐也病殁了,母亲的厨艺也就此失传。少小时候我们最常吃猪头肉,父亲笑呵呵如获至宝带回来时,母亲不时还抱怨,这无疑是给她又忙又累的家务日程添堵。她往往把整个在柴火上烧个遍去毛,再刮个干净后又用水把整个猪头煮了才做最后的清理。骨头用之熬汤,又剔又割使劲剖解出来的皮皮肉肉,不知是卤还是炖,她用上八角、白糖、大量的姜、一大碗老抽,也毫不客气的征用了父亲一大瓶伊班人私酿的米酒Chap Lang Gao(茅屋标),一大锅的,让我们解馋好几天。

除了一开始就挑掉血丝裸蒸出来、为了让孩子们更聪明、一人一口的猪脑让人嗅了恶心,其他的都好吃,猪皮猪耳朵,尤其是猪舌头。肉吃完了,浓稠冷却成冻的汤汁留着下面条,母亲又轻易巧妙地为大小十几口呈献丰盛的一餐。

不就是东坡肉而已!她说。

我的生活一向从简,自从母亲往生后,体现在饮食上的尤其显著。唯一不变的是,除了时而出远门,我与相依为命的妹妹从不在外用餐,与外卖更是不沾边。早上是一大杯果菜泥,往往是扭开收音机国歌播放的时候准备好开始喝下。派上场的各类蔬果大略一样,因为比例不一定,打出来的混合物,味道口感也有了明显的变化,每一天迎来的就是一个欢喜。接下来是一个蛋,一片在铁板上烤了烤酸面包,给涂抹厚厚一层自己研磨的花生亚麻籽酱,脆口,细嚼后吞下,简直就是人间至味。一日早午两餐,持续了十几廿年的蛋奶素,因一场防疫而更变,除了豆腐鸡蛋与鹰嘴豆,饭桌上每隔一两天就有了鸡肉或鱼替换,搭配大量的蔬菜瓜果与三两口常备的五谷杂粮,就是妹妹的一餐。回归学生时代最简易的一锅煮,我把五脏庙都祭得服服帖帖。餐间能有一小块奶酪或半杯酸奶解馋,我感觉自己十分富足。

后来无意看到食谱,与英国中餐馆所偷师的东坡肉有些出入,母亲研发出来的自行离谱。后来,肥肉不用,即便赤肉事后显柴、口感所谓欠佳;冰糖省略,其他的如酒、酱油和八角大略掂量加减;进口的蒜也取代了母亲种的青葱。唯一着调的是混合物大火烧开后以文火慢炖,见肉可以用筷子一戳即穿透时,再猛火收汁。我紧守在锅边,静听着气泡的声响,细看着水蒸气一缕缕散发,过程中惊讶自己竟然无视时间的流逝,也无所谓一不小心煮糊了、糟蹋食材。当年烹煮东坡肉,母亲与我分工,粗的我来,考耐性与耗时的,我全推给母亲承担,亲戚朋友们分享过成品的,大都赞不绝口。时隔十多年,我独自再玩一把,发现除了落户古晋的姐姐与小妹,要送的全是现在咖啡店常见面可以无拘无束清谈、菜市里摆档口、地摊卖土产、相识经年却大都不相互通姓名、日常生活接触最多却从不相互干扰与牵扯的各族人士。以前的同伙、朋友,不记得何时起从频繁相互探访或约见喝茶,到悄无声息地逐一脱了队,渐行渐远,不再往来,继而彻底失联。新年前菜市偶然碰见的学长,没留下手机号,我不知该找谁联系,把预留给他的一份亲自送去。

送出去的东坡肉味道如何?因为妹妹从不吃红肉,若上了饭桌,显得我独食,不好。我在收工前用勺子舀了一点酱汁在舌尖上试个淡咸与鲜不鲜,没吃过。他人的回馈是贬是褒,也由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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