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喪事辦得倉促,慶幸還有兩桌老同學排除萬難參與他的喪禮。聽說某位叔叔下飛機後收到爸爸去世的消息,立刻訂機票從泰國趕回來,可謂“義氣”可嘉。
爸爸唸的是男校,這群叔叔是他肝膽相照的好友。他不曾帶我參與他的同學會,所以他的朋友我一個都不認識。不過,叔叔們都有一個容易辨識的共同點——見到我媽便“嫂仔”、“嫂仔”地叫,手指還掛著一包teh冰,實在令我尷尬。媽媽從容地和他們打招呼,我則負責為他們點香,接過teh冰。與叔叔們對眼時,他們總忍不住讚歎,長得真像爸爸啊!我不知道他們究竟是看走眼,抑或說客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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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正眼細看爸爸
叔叔們給爸爸上香後,隨即坐在圓桌前啃花生。我和姐姐更換茶水,他們當中有人開始抽菸,我猝不及防地打了個噴嚏,鼻頭更紅了。我的鼻子素來對煙塵過敏,於是默默遠離叔叔們的桌子,走到爸爸的遺照前,仔細比照我和他的五官。平日,我很少正眼看爸爸,仔細端詳他的遺照後,我發現自己除了眼睛與他較為相似,我和他並沒有很像的部位。尤其是這個大鼻子,瞎子都能摸出這是媽媽的遺傳。
看得入神時,哥哥忽然說要載我到便利店。他將車子停在便利店前方,讓我在車上等候。方向燈滴答滴答作響,哥哥開門後將塑料袋遞給我。我打開一看,天啊,竟然是兩盒紅色包裝的香菸。大我9歲的哥哥第一次購買香菸,我的腦海裡冒出很多問號。哥哥估計猜到我的疑慮,趁黃燈轉紅時回答:“買給爸爸的。”這句話從最厭惡香菸的哥哥嘴裡說出,簡直難以置信。
回到靈堂後,哥哥隨即抽出一根香菸,點燃後將其固定於紅色的香腳,再插在白色的香爐上。媽媽先是看傻了眼,眼眶不自覺泛紅。哥哥將打火機拋給我,吩咐我接著點香菸,我錯愕不已。10分鐘後,哥哥原先點的那根燃盡了。我笨拙地拿起打火機和香菸,不知道該從白色那側還是褐色那側點起。哥哥看不過眼,搶過我手上的道具,“還是我來吧。”
“人都不在了,不要給他抽那麼多。”媽媽不知何時走到我們身後,哥哥不理會。
“出去的話順便……哈秋!替我多買幾包紙巾。”我吸了鼻涕,對哥哥說,趕緊逃離烏煙瘴氣的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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