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馬貧窮生因家境無法搞好學業,那是現實問題;但這裡問題是“SPM全A非土著都進不了預科班,為什麼馬來人就能憑兩三個A被錄取?”,難道說這些馬來學生都是貧困家庭出身?沒被錄取的全A非土著生都來自富裕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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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結政府是否打算廢除固打製?”在檳城一大學預科班學院的對話會上,一名非土著學生這麼問。
首相安華的答案是:Tak boleh!因為“若取消大學固打製,希盟會輸掉所有選舉!”
這種“為什麼成績較差的土著學生被預科班錄取,而成績更優秀的非土著卻要等第二輪遴選才被錄取或被拒絕?”的問題,打從90年代同班馬來同學就告訴了我很多。三十多年後,親友圈的一些孩子有幸進入預科班,也常在聊天時談起諸如班上華印裔和土著生SPM成績相差甚遠、非土著總是成了班上“模範生”、預科班這些年增加了只供給成績差土著生進入的兩年制預科班等事。
在大馬,“廢除固打製”是屬於“天問”級別(問天無語)的大哉問,即一種“普天三無”的高水平問題:無從應對、無計可施、無以回答。
(1)無從應對
不管執政黨或反對黨領袖,一旦被問到這種問題,就只能支支吾吾,從來沒有應對方法,更沒人敢說“廢除固打製僅剩最後一哩路”之類的糊弄。因為無從應對,只好胡言亂語。比如前一陣安華出席北方大學“與安華見面”活動上,以“必需維持教育固打製”傷了非土著的心,副首相扎希隔日就對媒體說:“聯邦憲法闡明土著在政府大學享有固打製權利!”天曉得扎希是不是少讀書,不知道大學固打製是70年代新經濟政策的產物,而不是憲法闡明的政策。
(2)無計可施
對於安華的“廢除固打製,伊黨和土團黨將會統治大馬”說辭,有些人說這是一種恐嚇;但考量到國家當前處境,這卻是非常真實,因為“廢除固打製”真是一種政治自殺,沒一個執政黨敢這麼做。所以說,這是沒有解方的問題。
(3)無以回答
安華的回答,其實不是答案,而是一種敷衍了事的太極解套。他說的“東馬土著生連溫飽都成問題,無法與城市孩子競爭”和“社會契約的困局”,都是四兩撥千斤的似是而非。
東馬貧窮生因家境無法搞好學業,那是現實問題;但這裡問題是“SPM全A非土著都進不了預科班,為什麼馬來人就能憑兩三個A被錄取?”,難道說這些馬來學生都是貧困家庭出身?沒被錄取的全A非土著生都來自富裕家庭?
另,族群社會契約這個東西,對學者來說,是政客搞出來的鬼話。比如理科大學政治科學教授Ahmad Fauzi在他的一章“Nativist Expressions of Non-Violent Extremism in Malaysia”裡(2023年3月Taylor & Francis Group出版)有這麼一段:“據說,這社會契約承認馬來人作為馬來亞的土著地位,作為賦予非馬來公民身份的交換條件。”(The social contract purportedly recognises the position of Malays as original inhabitants of Malaya in exchange for the granting of citizenship to non- Malays)。
“purportedly”帶有“據稱是”的不確定涵義。也就是說,作為一個政治學者,作者壓根兒就不相信這種1957年獨立前夕各大種族間曾有過“社會契約”的說辭。
偏偏這種“族群間社會契約”的本土主義論述,卻是大部分國人的中堅觀念,更是政客們用來壓制華印裔群體的伎倆;只是,這話由曾經大力鼓吹“人民至上”(Ketuanan Rakyat)的安華口中說出,卻讓人失望透頂。
對站在大學教育最前線的公、私立大學教授們(包括區區在下)而言,大家都知道除了純土著瑪拉工藝大學,當今其他公立大學的許多科系(尤其是非專業科系),其實已經沒有所謂的固打製。
很抱歉的說一句,馬來西亞幾十年來實施這種把膚色放第一、學術能力擺第二的種族政策,的確拖累了高等教育的進步腳步和水平。
筆者這些年因公訪問澳、美、中、新等國的多間大學,都看得出我國整體大學生的素質,包括思辨能力、知識水平、科學試驗技術、論文書寫等能力,都和這些國家距離越來越遠。
因果循環不已,輸入素質較低的學生,加上教學相長和缺乏課堂競爭等內在因素,整體輸出素質自然降低。
目前看來,回到“單一入學管道”,亦即大馬高級學校文憑(STPM)這個“皇牌”先修班課程,可能就是唯一解決方案。只是,哪一位首相敢這麼做?
作為全民首相的安華,既要照顧政權穩固,又要擔心選票流失,的確很為難。
但不管什麼政黨都好,這種普天三無的問題,以後大選時就別再拿出來忽悠選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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