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幅一千多亩的土地似乎已经被提早来到的拓荒者胡乱地瓜分了,田与田之间并没有规划过的分界线,似乎是谁先种到哪里,哪里就是属于谁的土地。
有家庭和小孩的生活,时间会变成一块蛋糕,很快就会被分得所剩无几。我从事农务的最主要时段,是从载送小孩上学到接送小孩放学的上午时间。这段时间的太阳刚好是温和的,戴上斗笠加上袖套,在园里工作时也不会感觉到太晒。当然,接近中午时,气温有时也会变得格外酷热,不适时补充水分的话,会很容易中暑。对我而言,早晨到中午的几个小时里是很纯粹的劳作时光,一般上不会有什么人或事情来打扰。很多时候,我都在这个时段从事犁地和翻土,诸如此类的重复性工作。做像这样的工作,其实是没有什么压力的,头脑有时还会有余力去想其他事情。开着拖拉机时,时间是随着机械齿轮的转动而缓缓前进的,你只需要将工作量交给时间,然后土地就会慢慢地变成可以种植的样子。
从事农业的这几年,加上间中冠病疫情暴发的两三年,我的生活并没有太多惊奇的体验,金钱上也没有太大的斩获。周遭的几位农夫朋友也和我一样,经历菜价的起起伏伏,通货膨胀所带来的成本高涨,似乎也并没在农业上捞得盆满钵满。非常让人不解的是,冠病疫情复苏后,当全世界的货品都在涨价,只有蔬菜价钱在下跌。这几个月蔬菜价格的低靡,甚至让许多农友结束了务农生涯。但与此同时,却又听说有许多年轻人前赴后续地涌入农业从事种菜,最后因为技术和管理欠缺,加上菜价不如预期而面临亏损。最后他们有没有继续种植,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农业领域里种菜的这块蛋糕,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被谁吃掉了,菜农已经很难分到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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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农很天真的,只要有一两次丰收就会以为天天都会如此,会砸更多钱和精力去种更大的地,最后菜价崩盘,全部赚到的又倒贴回去,菜棚又再长满野草。”隔壁菜园的老板前几天在我园里闲聊时,吐出一口烟叹道。“现在有地种植反而是亏钱的开始……”隔壁菜园老板有接近200亩的菜地在种植,在峇株巴辖拥有蔬菜销售市场。他在农业领域算是资源充沛,如此唏嘘,似乎对往后种菜的前景没有把握。“老板,接下来打算种什么菜?”我试探地问道。他笑了笑,又吐了一口烟,然后耸了耸肩。
谁先种就是谁的土地
前阵子有吉隆坡的资本家想要租下彭亨州一带的数百亩农地来发展
,并寻找愿意合作的农夫提供计划书。抱着分吃一口大蛋糕……哦不,是为国家发展农业的期望,我随几位农友约见了资本家过去参观了某机构的农地。果然,原以为是被规划为粮食种植的土地,许多地方都已经被某某人或公司霸占并种下了油棕树,有好多亩油棕甚至正值高产期。整幅一千多亩的土地似乎已经被提早来到的拓荒者胡乱地瓜分了,田与田之间并没有规划过的分界线,似乎是谁先种到哪里,哪里就是属于谁的土地。这块土地的蛋糕早已被吞噬到所剩无几。我心想,在马来西亚想要拥有土地来种植粮食作物真的只能靠自己,在政府的土地上不会有大蛤蟆随处乱跳。
在农业这块领域,营营役役好一阵子。同一块地,从木瓜到茄子;从南瓜到秋葵,已经种了好几遍。区区种几遍作物,其实也要经历了好几年长的时间。这里结出的果实被鸟啄过;被野猪啃过;被老鼠吃过,我们也把果实卖了一些钱来喂养过小孩。最后我们的钱也没有存下多少,而是继续换成了一包包的肥料,供给了土地。土地长出的是野草还是蔬菜,只能通过我们的双手去决定。
再过两个礼拜,我就要过生日了。怎么说呢,今年我好想吃蛋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