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我媽說要在屋外種棵木槿大紅花,她說她喜歡。怎麼這麼俗?怎麼這麼普普通通?
我媽若是喜歡玫瑰那也算是浪漫。選擇胡姬也很高雅。若說欣賞不適種的櫻花梅花,那也有某種情操。不然就吻合她身為人母的康乃馨,要不就清純的百合,或小小朵的茉莉花又香又可愛……哎呀,卻喜歡大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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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之品味清高上得了天。
一天,見到某人家裡客廳插了大紅花,用了椰葉支作花莖,擺在桌上那麼搖曳,感覺非常有熱帶風情。當時奪了我的眼目。
媽媽說喜歡大紅花,因為它開得大大朵,好像很開心。
再想想,好像也真是如此——花瓣綻放全開,一支蕊伸出來,像是伸出心。我聯想到的成語是心花怒放。媽媽不懂成語,她的領悟是大紅花很開心。
我漸漸留意起木槿大紅花的特性,雖是種在馬路邊、水溝邊,它都易長易活。不必那麼矜貴得要用多少雨水多少陽光,不,它不那麼計較,它是那麼友善的天天笑臉常開。
戀人羅曼蒂克的玫瑰、海外市場價高的胡姬、每年節日兒女們媽媽們眼裡的康乃馨……而大紅花長在溝邊;它沒想到,它真的沒想到,這裡人們捧它為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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