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跟几位朋友在商场吃晚餐,商场10点关了我们还舍不得结束,就移步到商场室外露天的星巴克点咖啡继续聊。听着呼啸而过的车声,我们对于生活的快乐与不快都在那时畅快吐出。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了,上一次说不定是大学时期,不过最初是从中学开始的。
高中有一段时间,我对校园以外的生活感到极为好奇。当然这也有可能是源于白天日复一日上课的厌烦而延伸出来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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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学校文娱晚会上认识了大我几岁已经高中毕业的学长。那位学长在一家报馆上班,但他有DJ梦。刚好那时古晋电台特设一个时段,开放给有兴趣当DJ的人报名去做广播节目,表现好的话电台会考虑征聘。学长认为两人搭档的节目较有火花,就找我跟他一起搭档主持。既不用露脸,还可以尝试新东西,我便答应了下来。
节目时段有两小时,由他列出节目谈论的主题,我根据主题开歌单。整个节目都由他做主key,我配合他聊聊天即可,非常轻松。节目结束后心情尤其亢奋,就像表演完下台的人,不想马上回家,总想继续聊天。不过学长有驾车恐惧症,所以每次录完节目都是他的朋友来电台门口载我们,一伙人一起去吃宵夜续摊。
这群朋友年纪跟我差不多,但没有一个人在上学,他们都过着校园以外的生活。我现在几乎忘掉了他们所有人的名字,虽然他们的样子还是刻印在我的脑海中。
里头有一个女生是我原本就认识的了。我们小学时候曾经同班,但我们私底下没有任何交集。她在家里的照相馆工作,学长经常去她的店拍证件照,他们是这样熟识起来的。而她也是我们广播节目的忠实听众(或许是唯一的听众),这一点让学长特别感动,引她为知己。
通常来电台载我们的人是一个阳光型的高大男生,笑声爽朗。学长是在做某产品采访时候认识他的,两人一拍即合。他是销售员,卖过各种商品,那段时间他还兼职做直销,正试图怂恿学长加入成为他的下线。
高大男生会先来电台载我们,然后再去接照相馆女生,最后再去找他一个青梅竹马的女生朋友。
这个女生住在较为偏远的郊外,我记得车子要走过一段没有路灯且湿粘的泥路,下雨天总让人担心轮胎会陷进某个积水的泥沼。抵达的时候车子会被一群土狗包围,而她会在狗吠声中步出家门,泰然自若地上车。
我问她那些是不是他们家的狗。
她说不是,都是附近流浪的狗,家里吃剩的饭菜就倒出来给它们吃,没有特别豢养或照顾。
她和狗狗一样,个性有点傻憨,通常都接不住大家的话题,说话激动的时候声音还会跑调。不过我相信她如果是狗类,也不是家犬,因为那时候她正积极问着新加坡的工作,想出去外面闯荡。
着迷深夜时的晃荡
我们会去露天巴刹点东西吃。叫一盘盘的炒面、炒米粉、哥罗面、茄汁粿条等摆满桌上,一起分着吃,再来一人一碗ABC冰。再不然就去万福路吃Lok Lok,叫一堆烤串沾酱吃。吃完还是不想回家,就去肯雅兰公园溜达。晚上的公园人不多,有时只有我们,还有园里的一只恐龙雕像。在肯雅兰一带长大的学长说,这只恐龙跟我们年纪差不多,80年代就有了。有一次碰到中秋节,公园比平常热闹,我们一人提着一个在肯雅兰商圈买的传统灯笼,坐在恐龙前的一排椅子上聊天,聊到半夜12点人都散了,我们才开始讲鬼故事。听得太投入,一个回头看见身后的恐龙,还以为自己穿越到异度空间。
我们也曾特地驾车去海边庆祝生日。不过夜,只是带一个蛋糕混进要收费的海边区域。小心取出蛋糕点蜡烛,围着寿星唱生日歌,给寿星许愿。想送什么祝福的人,还可以直接把祝福语写在沙滩上,或捡几颗贝壳送给寿星。
生日仪式告一个段落后,我们找一个岩石堆休息。
大家一起坐在岩石上看向眼前黑茫茫的海,忽然谁都说不出一句话来。这种时刻是一瞬间的,虽然很接近永恒。天亮以后我还是照常去上学,而身边这群人只出现在我夜晚的生活,聚在一起就是为了晃荡,什么目的都没有,带着梦游的不真实感。这样也挺好的,我想。
那样的时间维持不到一年,后来我因为要准备全国考试了,逐渐淡出这个圈子。可是和一群朋友在深夜时晃荡的兴致已经被点燃,直到如今我还是会因此着迷。或许迷人的不在于人,而在于氛围。
我总是过了半夜以后,希望天不要亮,这一切不要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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