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5年3月19日,徐志摩和張幼儀的二兒子彼得過世,一星期後他抵達柏林,3年不見,“他神采奕奕,而死了彼得的我,顯得瘦小又失落。”她在《小腳與西服》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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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矚他前來。他抓住彼得骨灰罈子掉淚。然後他帶她到意大利散心,雖然離婚,她不忤逆他意見。當然是分房睡,同行有兩位英國朋友,為姐妹關係。白天他另有節目,兩位姐妹陪她。他天天早上追問櫃檯有無電報。遇麻煩了,他愛上有夫之婦陸小曼。對方丈夫王賡是哈爾濱警察廳長,揚言殺他。1925年8月胡適捎來消息,他笑眯眯對張幼儀說可以回國了,王賡同意離婚。
張幼儀在他眼中是“土包子”,陸小曼則才華橫溢。英國詩人白朗寧和太太的配合感動他,那是“配偶的理想”,伴侶模範。婚後夫唱婦隨,在文壇大展身手,“在人類進化史上畫高度水平線”。他對陸小曼說。
陸小曼出身名門,父親陸定為晚清舉人,後到日本唸書,畢業自早稻田大學。留學期間加入同盟會,國民黨南京政府成立後,擔任財政部司長。母親吳曼華是常州白馬三司徒中丞第吳耔禾長女,擅長國畫。陸家一共9個兄弟姐妹,其他8人早夭,陸小曼成獨苗。她受父母寵愛,多才多藝,長得好看,討人歡喜。張幼儀第一次見她是在胡適安排的飯局裡,她說陸小曼“長得很美,她有一頭柔柔的秀髮,一對大大的媚眼。”
陸小曼能詩能文,胡適贊她文筆嫻熟,有名家潛質。她英法語俱佳,翻譯過《泰戈爾小說集》。小時在母親指導下沉浸國畫,30年代初期在女畫界佔有重要一席。她能舞能演,徐志摩在劇名為《春香鬧學》的義演中認識她。他演老學究,她演俏丫頭。
雖是才女,卻靜不下心,喜歡舞場、愛看戲、捧伶人,花錢如流水。王映霞在〈我與陸小曼〉中說陸小曼有汽車有司機,有廚師有男僕有貼身丫頭,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不問價格,不管需要。“有一次竟買了五雙上等的女士皮鞋”。陸小曼說管家不易:“每月至少得花銀洋五百元,有時要高達六百元。”王映霞聽了咋舌:“那時五百多元,可以買六兩黃金。”郁達夫對王映霞說:“小曼這樣大手筆,真是害苦了志摩。”
徐志摩停止創作拼命賺錢
“錢的問題,我是焦急得睡不著。”徐志摩在給陸小曼的信中說。他經濟拮据,胡適知之最詳,胡適告訴沈從文,飛機失事前徐志摩北京及上海兩頭跑,因為陸小曼拒去北京,在上海開支大,“把南京中央大學和北大教書所得薪金全寄上海,自己只留下30元花銷,上海還不夠用”。沈從文將話轉述給陳從周。陳從周在〈記徐志摩〉引沈從文原文。
離譜的是家中多了一名叫翁瑞午的男人。翁瑞午繼承祖業,擁有大片茶園。其父翁綬祺做過廣西梧州知府。他受過良好教育,詩畫皆有造詣,家裡收藏豐富,善唱京戲和崑曲。他和陸小曼一見如故。陸小曼有昏厥症,翁瑞午會中醫推拿,犯病時,經他治療,竟得緩解,脾氣也得到控制,徐志摩心生感激。在翁瑞午建議下,陸小曼接觸鴉片,最後上癮。
翁瑞午經常和陸小曼在煙榻上吞雲吐霧。張幼儀說有一次二人過完煙癮,徐志摩兼課後回家,爬上煙榻另一頭和陸小曼躺在一起,徐志摩母親晨起發現“他們三人全部蜷在煙榻上,翁先生和陸小曼躺得橫七豎八,徐志摩臥在陸小曼另外一邊,地方小得差點摔倒榻下面。”
徐家二老說家毀了,搬到張幼儀處。徐志摩辯說躺在煙榻上吸鴉片的人“不會出什麼壞事”。上海小報《福爾摩斯》刊出〈伍大姐按摩得膩友〉影射徐家複雜關係,徐志摩真的無動於衷?
戀愛時把對方想得完美無缺。在細心督促下,徐志摩認為陸小曼必會改變,理想中的愛情在現實社會中原來都是幻象。陸小曼的靈性不見了,改變的是徐志摩,他停止創作,拼命賺錢。
“假如我是一朵雪花 / 翩翩的在半空裡瀟灑 / 我一定認清我的方向 / 飛揚,飛揚,飛揚 / 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這是徐志摩〈假如我是一朵雪花〉中的句子。“在半空裡瀟灑”一句對於人間最後幾年的徐志摩無疑增添諷喻和酸楚。陳從周說陸小曼不去北京,外間傳言多,有人勸徐志摩離婚,“如果離了婚,她就毀了,完事了。”徐志摩說。徐志摩死後陸小曼和翁瑞午同居,鴉片倒是戒了,臨終前她希望陳從周幫助她葬到志摩墓旁,她說她是“感志摩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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