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看來,“壟斷性競爭”,亦即半開放讓幾間公司提供素質不同的稻米或產品,似乎不失為讓稻米公司和稻農雙贏的做法。這得由政府經濟專家團隊去研究策劃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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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米漲價之際,業界再次呼籲政府檢討國家稻米公司(BERNAS)壟斷政策。這是繼2008年之後,國際稻米價格再一次大暴漲。
2008年,國際間因為燃料和金融危機,全球稻米價格急劇上升,印度、越南和柬埔寨等主要稻米出口國,為了保護自家國內市場供應,而停止出口大米。作為稻米進口國的馬來西亞,不得不和其他鄰國加入“稻米爭奪戰”,使國際稻米價格上升到每公噸1000美元,是史上最高的記錄;在這之前,稻米價格都在每公噸200-300美元之間波動。國際米價另兩次的高記錄,發生在2011年9月和2020年5月。
這一次的糧食危機,會讓米價漲到哪一個高度,目前還是很難評估;但可以確定的是,BERNAS這個擔任國家唯一“稻米守門人”的角色,真的需要認真考量它的存廢了。
BERNAS的前身為國家稻米局(Lembaga Padi dan Beras Negara,簡稱LPN),負責上個世紀70年代的國家稻米供應和監督;1973年因極端氣候引起的東南亞白米供應危機發生後,LPN成了國家唯一的大米供應源。1994年LPN改名為Padiberas Nasional Berhad,簡稱BERNAS。兩年後BERNAS成為私營化公司,壟斷了大馬國內白米市場供應。
2018年希盟上臺執政後,為了保護本地稻農利益,決定終止BERNAS的大米進口壟斷。但2020年喜來登政變後,慕尤丁的國盟政府推翻這個決定,改為讓BERNAS獲得多10年的壟斷延期。
BERNAS和支持它壟斷做法的政治人物,多年來一直聲稱這個“稻米守門人”很稱職,主要理由是:
(1)BERNAS保護國內稻米價格,確保我國的市場供應穩定;
(2)通過控制白米進口,BERNAS讓素質參差不齊的本地大米,還是有國內市場,稻農也可以生存;以及
(3)和生產高質量稻米的泰國和印度相比,我國整體白米素質差很多,開放市場會讓本地農民無法競爭,屆時大多數為B40群體的稻農將陷入困境,引發社會問題。
大馬政府多年來分配大量公共資源,以進行市場干預,包括控制稻米的市價、提供大量補貼給農民、壟斷進口和稻米儲備;但儘管經過這麼多年的市場干預,稻米種植還是被認為是不經濟、不能賺錢的行業,稻農群體仍然屬於貧困階層;最糟糕的是,我國的稻米自給自足率,還是在60%至70%上下飄浮,依然還落得一個“稻米淨進口國”的尷尬身份。
這些也構成為什麼應該開放稻米市場的理由。除此以外,以下三個重點,也是政府必須嚴正關注的:
(1)幾十年的壟斷,使稻米產業一直停滯不前。在許多國家/地區(包括臺灣、日本等國)稻米工業都朝向科學加工、提升稻米附加價值研發的幾十年內,我國的稻米還是主要拿來“煮成飯”的農產品而已。
(2)BERNAS的稻米市場壟斷,減損了窮稻農的收益的同時,也讓某些企業家和公司獲取巨大利益。許多環環相扣的稻米產業鏈,包括稻穀加工、收購、批發、銷售、種子生產、化肥、農藥供應的既得利益者,也都控制在某些企業和公司的利益相關者手中,讓廣大稻農欠缺話語權(引《The Edge》2023年1月18日報道)。
(3)在開放和壟斷之間,若國外優質稻米(比如來自泰國的)得以自由進入我國,國內大部分稻米的素質將難於和它們競爭,這難免成了一種兩難局面。在九成以上的稻農屬於B40階層的情況下,任何這種強力競爭,將讓執政黨“很難做人”。
在“完全壟斷”和“開放競爭”和之間,同時也可以考慮其他市場結構,如“壟斷性競爭”(monopolistic competition)、“雙頭壟斷”(duopoly)和“寡頭壟斷”(oligopoly),每種結構都具有不同的特點(詳見Khazanah Research Institute於2019年4月發佈的報告《The Status of the Paddy and Rice Industry in Malaysia》)。
目前看來,“壟斷性競爭”,亦即半開放讓幾間公司提供素質不同的稻米或產品,似乎不失為讓稻米公司和稻農雙贏的做法。這得由政府經濟專家團隊去研究策劃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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