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外传／01】走出神话故事，职业美人鱼梦幻背后的现实
“她的皮肤又光又嫩，像玫瑰的花瓣；她的眼睛是蔚蓝色的，像最深的海水。不过，跟其他的公主一样，她没有腿，她的下半截身子是一条鱼尾。”——安徒生《美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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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希腊神话中的海妖“塞壬”（Siren）、中国《山海经》里的鲛人，甚至西非约鲁巴民族的大地之母“YEMAYA”……美人鱼这个带有神秘色彩的海洋生物，多年来存在于世界各地的神话故事中。而人鱼的形象也不完全可爱美丽，大多时候被描述成不祥的化身。
1989年，迪士尼将安徒生童话改编成动画《小美人鱼》（Little Mermaid）。在电影中，人鱼主角爱丽儿（Ariel）外貌甜美且为爱追逐的勇敢形象，深受全球大人小孩欢迎。来到现在，美人鱼不单存在于虚构，渐渐地变成一种职业，一种专业。
9月中的某一日，吉隆坡城中城水族馆提早关闭。跟着负责人来到水族缸等候，美人鱼还没见着，倒是一只海龟在玻璃窗后先来问候。定睛一瞧，后方更隐约看见鲨鱼游过的影子。
“她们在水下看不见，只能等海龟离开才开始彩排。”听着表演者传递的讯息，Dolphinlee Aquatic的公关Chloe手握着对讲机，笑说：“我们每次表演时，海龟像是知道美人鱼要来了，都特别活跃。”该院是全马唯一一间，与吉隆坡城中城水族馆合作的美人鱼游泳学院。
原以为水族馆的美人鱼表演常见，殊不知每逢佳节或特别日子才能一遇。“所以说你们真的很幸运。”语毕，身穿白色人鱼尾巴的Vivian从水族缸上方缓缓游下来。她在灯光的照耀下，自由地在水中玩耍和翻跟斗。短暂的“交流”时间结束，她往水族馆上方摆动腰身往上游。
在深感意犹未尽时，另一位美人鱼表演者Reina，穿着蓝色鱼尾出现在众人眼前。她贴在玻璃前，时不时对着玻璃后方的观众比划爱心、吹泡泡。两人在水中的眼神炯炯，仿佛真的能在水底呼吸般微笑着，任谁都会被这样的表演说服。
职业背后的美丽与哀愁
影音串流平台Netflix 7月释出《职业美人鱼：美丽的背后》（MerPeople）纪录片，提及该产业估值高达5亿美元，无论是竞赛、选美、表演等形式多元，称得上一门朝阳产业。该纪录片也揭露职业美人鱼亮丽背后不为人知的辛酸。
若要追溯回第一个美人鱼表演的起源，可从澳洲游泳运动员安妮特·凯勒曼（Annette Kellerman）说起。她是现代女性泳衣的创始者，也是第一位出现在美国电影里的澳洲籍女性。熟悉水性的凯勒曼，早期的主要工作便是在水族缸内表演，她身穿假鱼尾泳衣潜入水中与鱼儿在水底游泳，在当时被称为“澳洲的美人鱼”。
1907年，她前往美国纽约Hippodrome剧院表演“人鱼水上芭蕾”，因而打开知名度。凯勒曼更分别在1911年和1918年，以美人鱼形象演出电影《美人鱼》（The Mermaid）和《Queen of the Sea》。
欢迎来到美人鱼城市
时间再往后推至1946年，美国退役海军军官牛顿·佩里（Newton Perry），在维基瓦奇泉州立公园（Weeki Wachee Springs State Park）买下一座大水缸，在周围建立小型水底剧场，并招聘年轻美丽的女孩，训练她们在20英尺深的水缸来去自如地游泳和表演。
“维基瓦奇美人鱼”时而在水中表演芭蕾，时而与鱼儿嬉戏，甚至会在水下用餐。从那时候起，维基瓦奇得到“人鱼之泉”（Spring of the Mermaids） 的称号。而维基瓦奇这个美国最小的城市，靠着美人鱼表演每年吸引超过25万游客量。
在当时，要成为全职美人鱼并不容易，除了具备极佳的水性，表演者必须经过一次次面试才能取得入门票。
网络打开美人鱼经济
来到20世纪，随着网络兴起，美国明星凯蒂‧佩里（Katy Perry） 和女神卡卡（Lady Gaga）等名人在网上贴出打扮成美人鱼的照片，让“扮演美人鱼”成为新潮流。
如今，无论是美国、韩国、意大利、土耳其、新加坡……全球各地都可见“美人鱼游泳”（mermaiding）教学机构。2019年，中国开始掀起美人鱼热潮。2021年，“国际专业潜水教练协会”（PADI）推出受国际认证的美人鱼课程。
相较起其他的潜水课程，美人鱼项目最大的潜水深度只需5米，门槛不如想像中高。对于拥有游泳基础者而言，穿上鱼尾成为水中遨游自如的人鱼，几个月便可实现。但若以美人鱼为职业，或许就是另一回事了。为完成一出出几可乱真的表演，他们又付出了多少努力，是我们外人看不见的？
看不见的海底世界
“鱼缸里的水是海水，所以我们很容易浮起来。为了不影响表演，必须在腰部绑上两至三公斤的重物。”
相约Vivian（24岁）和Reina（23岁）在陆地见面那日，距离在水族馆表演已过去一周。问起入水后的感觉，Vivian说明：“虽然在鱼缸里眼睛是张开的，但其实我们是看不见、听不到也呼吸不到。”
在演出开始前，她们必须戴潜水镜潜入水族缸里熟悉水中环境。为了呈现童话故事里美人鱼的形象，美人鱼表演者必须在没有氧气筒的情况下演出。
“我们在训练时会练习瑜伽呼吸法，不断练习到可以憋气2至3分钟为止，也看看自己的极限到哪里。”Reina接着补充：“动作大小影响憋气时间，如果只是挥手、比爱心可以待在水下的时间比较长。”
优雅需要付出代价
正如之前提及的，为了和海水的浮力抗衡，她们必须按照重量增加重物。负重表演靠的全是腹肌和手臂划水的力量，要如何保持优雅，亦是表演者需要下的功夫。
“我们用不上双腿，所以必须靠腰腹的力量游，但又必须游得有线条才显得优雅。”为了让体态在水中更完美，Reina表示会时不时在家中背对着墙壁，像波浪般摆动身躯。
问起当称职美人鱼必备的技巧，Vivian表示得学会在水底倒立、翻筋斗、侧转身、边挥手边游、水底吹泡泡画出心形等技能。当中就属翻筋斗让Vivian感到最痛苦，“因为鼻子会进水，所以在做这个旋转动作时，为了防止鼻子进水，我们都会戴鼻塞。”
如今，美人鱼表演不再局限于水族馆、海洋乐园、独家中心的游泳演出。在儿童生日派对或企业活动中，亦可看见他们的身影。
相较过去几年，Vivian表示身旁的朋友从仅对美人鱼装扮有兴趣，现在更多想要一并学习美人鱼游泳。
“我会问朋友要来当我的美人鱼姐妹吗？那样就可以一起去海底找‘海王’！”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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