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陪同知己好友去探望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老先生来头并不小,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只好姑且隐去其名。
退休迄今已有数十载,老先生饶是心闲身不闲,忙这个、忙那个,忙到天昏地暗,忙到无日无暝,忙到地老天荒,忙到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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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与盲,先生固然年岁渐老,可是他并不糊涂:耳尚聪,目且明;老先生睿智,自然分得青红与皂白,他可忙得很充实、很踏实呢。他的忙,不外是和时间赛跑而已。
尽管一直都在忙,可老先生说大疫三年有余,他哪都没去,裹足在家,幽居养性,读读书,写写文章。平淡的生活平常过,如此这般而已。令人惊讶的是:缠身多年的老毛病,譬如高血压、胆固醇过高等等这类烦人的劳什子,竟然不药而愈,好了。老毛病统统消失殆尽啦。
老先生说,“原来无事忙是一件好事来的!”
年轻时,老先生交游广阔,尤其文坛,阁下人叫得出名字的文人名士,他都认识;倘若你不认识的,他兴许可能会认识,毕竟是食盐多过人食米吖嘛,一点也不出奇的。
老先生如数家珍,竺公、伯老这些方外的高僧大德,大学士饶公,大书家暨名士台老,皆为他稔熟的老友记。
“周梦蝶曾写过两幅字送我”
早年,他还曾在台北街头明星咖啡厅门口的五脚基,诗人周梦蝶摆设的书摊上,向物质生活清苦,可精神生活却异常富饶丰盛的孤独国君王,买过超出一千令吉的诗集呢。陪同他一道去武汉街访书、买书的文友还开玩笑说,这下子老诗人的生活又足以挨多一段漫长的日子矣。
闲聊至此,突兀想起,顺便问问老先生那您老人家有没有收到周公的签名书呢?
“没有,”老先生用坚决的口吻这么回答我。停顿了几秒钟,又接着说:“不过……”
(咦!难道还有下文?!)
“不过,周梦蝶曾经写过两幅字送给我留念。”
(蛤~竟然有咁嘅大件事!!)
“那我们可否欣赏一下周公送您的墨宝吗?”于是,伪光头佬终于来了劲儿。
老先生若无其事、很淡定的答复我说:“没了,不在了。几年前,我已经割爱出让给狮城的朋友了。”
伪光头佬晴天霹雳!啊啊啊!
“我的孩子并不会欣赏,同时他们也不想要继承我这些藏品,所以我就三下五除二,索性先把它给处理掉了……”
“那您以前还曾经收藏过谁人送您,或是什么珍贵的书法墨宝呢?”伪光头佬企图打破沙煲问到笃。
老先生想了一下说道:“竺公和伯老都曾经写字予我,结过墨缘;饶公的,台老的,我都曾经拥有过,不过老早已经冚巴朗给我卖掉了。”
伪光头佬当下觉得头脑好像有点缺氧,差一点儿晕厥过去……忍不住扼腕叹息,不禁哀叹一声相逢恨晚!相逢恨晚呐!
话是话老先生这种“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的处事作风以及豁达明朗心态,非常难得,也很有智慧。伪光头佬忆想起他自己也曾动过同样的念头,往后要这样子来处理寒舍的收藏品时,赫然察觉到,原来咱俩人的念头是不谋而合的。瞬间觉得这位温文尔雅、学问渊博的老先生,突然靓仔了起来。哈。咱俩人的脑电波竟然产生了相同的频率波道。真系神奇到不得了。
聊罢聊罢,老先生问我们要不要看看他的藏书。联袂拜会老先生的一伙人均一致同意这个建议。
哎呀喂呀!原来嗜书如痴的老先生藏书量十分庞大,很是惊人,问他目前的藏书大概有多少册,但见他老神在在,平淡的覆曰:“少说,大约也有两万本吧。”
听到老先生此言,伪光头佬忽而心里就不淡定啦,立马打蛇随棍上,“那请问您的藏书里头有没有周公的《孤独国》呢?”
答案是有的,呼雷~
这下子,学吓庇能郎话斋:“无鱼虾pun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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