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谷中城停車場車海中,已不是第一次。
谷中城停車場有從A到H入口,進到裡面,像迷路的螞蟻,從這一區到那一區,不知不覺失去了方向感;有些畫面有點熟悉,拐過一個彎,彷彿又回到先前經過之處。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車位,泊好車子,風急火燎地趕去赴約,沒刻意記下車子位置,僅靠著在商場內原地折返,從原先的入口出回來,再往約略記得的方向走去,通常都會找到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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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通常”,自有例外。有次獨自到谷中城看午夜場電影,散場後已經凌晨一點多。樓下店鋪都打烊了,我根據以往的習慣去取車,誰知道車子遍尋不獲,好像被魔術師施法變走了,瞬間消失。
車子找不著,第一個想法是會不會被偷了。接著就安慰自己,不會那麼當黑吧。午夜已過,偌大的停車場只剩下幾十輛車,零落四散,剩下大片空車位在日光燈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目的白光。車子不多,我的車理應很容易找到,可偏偏人算不如天算,天要玩你,你卻叫天不應。
人往往有一個思維死角:當你一直認定某件事、某個情況時,你就不會承認它的對立面或另有一種可能。於是,我就一直跟自己較勁,一直在鑽牛角尖:認為自己的方向感不會有錯,車子就在那邊。
那邊,哪邊?越找不著心裡就越毛躁,腳底加速,望眼欲穿。停車場沒空調,汗水浸透了衣服,眼睛也溼溼的,不知是汗還是淚。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我內心恐慌徒增,若車子尋不回,漫漫長夜,怎辦?
後來怎麼尋回車子也不記得了,只是那緊張和恐懼記憶猶新,此後我再去谷中城,就選擇把車子停在樓上停車場,與電影院僅一牆之隔,較易記認。當然,也學起用手機拍下車子所在的泊車位編號,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從錯誤中學習聆聽自己
孰料,還是人算不如天算。這一次,是被自己算計。和友人約在谷中城會面,臨別時,他送我去停車場取車。結果和上次一樣,車子不在!我又來來回回地轉,轉了將近十來次,圍繞著商場主要地下入口,花了半小時,還是完全不曉得為何車子會憑空消失。
後來,我靈光一閃:不是這一層,是上面那層!是的,原來我把車子停在地下一層,我卻在地下二層耗時耗力,心力交瘁,才發覺自己上當了。從此再也不敢偷懶取巧,每去商場停車,必拍下停車位的編號,等升降機時也順道拍下樓層的記號。
谷中城的人比車多。每次走在谷中城的人潮裡,有種沙漠中一粒砂礫的渺小感受。但是,也正正是在人流如梭裡,我控制自己的步伐,走出自己的節奏,深刻地感覺到自己的獨特和唯一。
谷中城把我淹沒在人潮和車海里,我卻從錯誤中學習,察覺內心,聆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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