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其他版本,我們認為四師爺是盛明利的推論,反而較為符合傳世史料的交互印證及歷史過程。當然這並非結論,更妄說定論。無論仙四師爺是一位兩位、身分幾何,即便凡人搞不懂,遍佈城鄉的祂們也始終守護著一方水土、國泰民安,區區俗世學史之徒的庸人自擾,又豈能動搖神格半分?
在馬來西亞本土華人信仰諸神當中,仙四師爺無疑是其中最具代表的神祇之一。而在全國範圍內供奉仙四師爺的廟宇也不少,如近年成立的全國仙四師爺廟聯誼會,共有近20間廟宇參與其中;若據已故本地學人李成金的田野調查統計,截至2021年,全國至少有29間廟宇主祀著仙四師爺。今年初,馬來亞大學馬來西亞華人研究中心與吉隆坡仙四師爺廟合作籌劃設立的仙四師爺廟拓荒博物館正式開幕,更為仙四師爺信仰與本地華人史研究樹立新的里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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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神恩浩蕩、香火不絕,相關研究也如汗牛充棟,關於仙四師爺究竟是何方神聖,歷來是眾說紛紜,百花齊放。多數論者以1959年出版的《吉隆坡仙四師爺宮創廟史略》一書中、由該廟元老張敬文收集整理撰寫的〈仙師爺甲必丹盛明利公史略〉及〈四師爺鍾來公史略〉為本,接受仙四師爺乃英魂顯靈的盛明利(仙師爺)與葉亞來得力干將鍾來(四師爺)合祀而成的說法。1997年馬來西亞華社研究中心出版的《吉隆坡開拓者的足跡——甲必丹葉亞來的一生》一書中,主編李業霖則提出了新說,認為四師爺乃葉亞來的莫逆之交、在亂事中殉難的葉四。千禧年後,又有李成金長期踏查全馬各地仙四師爺信仰相關廟宇文物,進而提出四師爺乃盛明利,而仙師爺另有其神的猜想,惟其觀點尚未形成完整論述,便於2021年不幸撒手驟逝,留憾人間。
無論如何,在諸多前人研究的基礎上,我與本地學人周建興一道,繼續探究仙四師爺神源,並在上個月的馬來西亞華人研究雙年會上發表了初步成果。我們認同李成金的猜想,即四師爺乃盛明利的說法,目前證據大致有三:
首先,目前已知關於仙四師爺信仰研究的文獻是C. Letessier所著、刊登於1893年《雪蘭莪學報》(Selangor Journal)上的一篇短文,題為〈Si Sen Ta, A Chinese Apotheosis〉,文中明確指出盛明利遺骨遷葬馬六甲後,在當地墓前顯靈附身,口諭成神,神名“四師爺”(Si Sen Ta)。應當注意的是,這篇文章比起張敬文的〈史略〉早了近70年,與仙四師爺信仰形成的時代更接近,更有可能記錄下了比起後世流傳相對更為可靠的訊息。
其次,根據墓碑碑銘年份(同治八年己巳冬月),盛明利應於1869或1870年間遷葬至馬六甲,而目前能找到關於四師爺最早的文物,乃芙蓉亞沙千古廟的“玉封四師爺爺墓前”銅鐘,鑄造年份為同治十一年孟秋(公元1872年8月),符合前面提到的Letessier文章所敘,即盛明利是在遷葬後才顯靈成神的說法。此外,在目前已知有年份可考的仙四師爺廟宇文物當中,凡是1870年以前的文物,皆未見四師爺之神諱,也可視為側證。
第三,森美蘭華人文史館館長陳嵩傑此前已覓得芙蓉亞沙千古廟的舊信箋,抬頭印有“四師爺盛明利”字樣,而千古廟中除了上述1872年“玉封四師爺爺墓前”銅鐘,也奉祀著盛明利神位石碑,卻沒有其他與鍾來、葉四等四師爺人選相關的蛛絲馬跡。
綜上所述,比起其他版本,我們認為四師爺是盛明利的推論,反而較為符合傳世史料的交互印證及歷史過程。當然這並非結論,更妄說定論。歷史研究的樂趣往往不限於簡單的肯定與否定,而是在於抽絲剝繭的過程中、那反覆煎熬的謎之醍醐味。無論仙四師爺是一位兩位、身分幾何,即便凡人搞不懂,遍佈城鄉的祂們也始終守護著一方水土、國泰民安,區區俗世學史之徒的庸人自擾,又豈能動搖神格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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