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隆是當年投稿【星雲】時就認識的副刊編輯。特別喜歡他細碎的文字記錄裡,帶有著一股沁人心的暖流。讀著念著,就那麼自然地,竄進心底。原本,讀來嘴邊有笑意,卻突然在他向作家李永平問出“文學有用嗎?”時,頓時有種崴到腳的痛感。那是,寫作人都不停在問的問題。李作家的回答,讓我在心中忐忑許久的問題,終於有了安放的釋懷。
我也是,畢生以文字為我所愛,留住永恆回憶。因此,我的文字裡,盡是家人、家鄉、古早味美食、親子和年輕時的旅遊文。彷彿,再不用文字抓住歲月的尾巴,一生就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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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到〈一肚子不合事宜〉,看他寫有人說蘇東坡一肚子不合事宜。我突然就嘿嘿笑了起來,恰好我聽了蘇東坡傳,提及這段,那個有人,叫朝雲。這就是作家與讀者之間,霎那的交會。在相異的時空,同樣的文字江湖裡,不期而遇。
在目錄裡見到〈一生太短,一瞬好長〉時,原是霧裡看花的朦朧。直到讀著內文,細細品嚐,方在電光石火間瞭然此八句真言。不敢說真懂,卻是在那邊上,堪堪劃過零星的領悟。有人因為一瞬的靈感,在有限的一生,創造出流芳百世的作品。所以,短長之分,即見分曉。我是這麼認為的。
他在瑣碎的日常裡,過著他自稱的老派生活。可以是一本書、一塊蛋糕、一杯咖啡過著愜意的下午。或是踏入市井小民的咖啡店,過著與當地人無異的生活。但,體內燃燒著的文學魂,卻讓他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文學活動,讓許多文人雅士相聚一堂。就在那間龍門客棧,那個叫On The Road的咖啡館。大概有了南峇山的加持,我總把它想成是一間得去朝聖的文學淨土,有一天啊,得找個時間打卡。哦,不對,寒暄才是。
尤其羨慕他能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文友,能搞些力所能及的事。雖已過人不輕狂枉少年的歲月,卻仍會做著自認為傻子的事。我在年少時期,在文學這塊,是踽踽獨行,只能埋頭狂寫解孤獨。讚佩的,還有他博覽群書的見解。而文中提及的書,我都未曾讀過。那差距,可見一斑。
當然,身為一個丈夫與父親,他也以自己角度去書寫彼此互動的甜蜜回憶。自然也挑起我這個為人母的思潮,感慨萬千。陪伴,就是留給孩子成長的最佳禮物。偶爾做些偷偷摸摸的事,也是創造歡樂的記憶。我還能感覺文章裡散發著一股樂觀的勁,蟄伏在浮躁的現實,暗暗鼓勵著急匆匆的人們。
讀他文章,出現得最多的,就是叫黑狗的酒。透過那酒,我瞥見了父親的影子。他亦是每日不輟踩著腳車,必到椰腳跟人小酌的暢快。人生得意須盡歡,大抵就是如此。
興許,我也漫步到了不惑之齡,因而能在其中尋到共鳴。那鳴,似在山谷間迴盪的絃音,餘音嫋嫋,不絕如縷。值得一提的,還有他文字裡透著的愛與光。就像在舉著一杯紅酒融入在陽光裡,紅酒在杯裡用自己的速度輕輕晃著,自在從容。而高架杯的周圍,閃著動人的光。
我輕輕地閉上眼,感受到那股溫煦的風,夾帶著文字的呢喃,緩緩地吹來,從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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