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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7:22pm 10/11/2023

马华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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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有聲:向馬華資深作家致敬(高秀篇,上)】看舊作如重逢故友,“文學結合生活才有生命力”

作者:高秀(1938-,原名戴文光)

緣起:為了表彰和感謝那些多年來在文學領域默默耕耘的資深馬華作家,肯定他們為華文文學所作出的傑出貢獻,馬來西亞華文作家協會策劃“流年有聲——向馬華資深作家致敬系列”,邀請資深作家發表“我寫作歷程中最滿意的代表作”。這個系列旨在為他們提供一個展示和分享他們的寫作歷程和文學生涯的平臺,也是對那些長期以來默默為文學事業付出努力的作家們的一種誠摯的感恩和致敬。——策劃人:伍燕翎(馬來西亞華文作家協會副會長 / 新紀元中文系教授)

我寫了許多散文,但也喜歡寫短篇小說,而且受到魯迅、契訶夫和歐亨利等人的影響,我很自然地依循他們的手法來創作。是這樣嗎? 我曾在一篇短文裡說: “ 我其實也沒很認真的從小說創作理論中吸取什麼;畫虎不成反類犬,自嘲過後,我終究明白眼高手低是怎麼一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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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在寫作路上不算積極,尤其是上世紀80年代至2005年退休期間,由於“心有旁騖”,或者說一頭栽進行政事務裡,又不懂得忙裡偷閒,對文學書寫也就越離越遠了,而且還近乎交白卷;正因如此,每當想起或有人問起過去有什麼滿意的作品時,我總是心虛得很。

真辜負了某位文友的一句“不創作即死亡”的提醒,就那麼不經意的逐棄了一段歲月,覺得可惜,雖然從來不敢太相信自己具有真正寫作人的能耐。然而,畢竟酷愛文學,閱讀和寫作相互關聯,因此總還是不忘初心什麼的;現在除了偶爾動筆外,還不時從剪貼簿裡和書堆中回看舊作品,伴隨著的是一種暮年逢故友似的心情,思緒紛湧。

◢通過生活故事,揭露人性

那些年讀過什麼書?又曾經喜歡哪一類文學體裁?回憶裡並不模糊。算是時代的印記吧,五四新文學作品是啟蒙讀物,還有就是同時期的外國小說譯本;不清楚吸收的文學養分有多少,只知道文學作品應該和現實生活結合才會有生命力。

當然也曾經以兼容幷蓄的態度面對新思潮和新作風,但後來發現以往對文學的觀點和創作理念一點也沒改變,真是“數十年如一日”;簡單地說,我偏重描繪人生、刻畫人性和反映現實生活。寫散文時,就所見、所聞和所感的記錄中釋放一些些對人生百態的思悟;寫小說時,就通過生活裡的故事去揭露人性的種種。但我明白,作為表達心靈世界的一種藝術,文學的深度和廣度離我太遠了。

我寫了許多散文,但也喜歡寫短篇小說,而且受到魯迅、契訶夫和歐亨利等人的影響,我很自然地依循他們的手法來創作。是這樣嗎? 我曾在一篇短文裡說: “ 我其實也沒很認真的從小說創作理論中吸取什麼;畫虎不成反類犬,自嘲過後,我終究明白眼高手低是怎麼一回事 ”。

我確實有好一陣子努力過,無奈質和量都不亮眼,因此也就沒有所謂的代表作;但敝帚自珍是人之常情,在已發表過的各類篇章當中,只有兩篇小說是我自認滿意的作品:  一是〈第二道符〉,另一是〈死貓〉,都收錄在2013年出版的小說集《走險》及其他合集或選集中。

〈第二道符〉是1977年的作品,同年4月間發表於《南洋商報》鍾夏田主編的【讀者文藝】。內容很簡單:路旁有一棵不屬於誰的紅毛丹樹,果實累累,十分誘人,兄弟兩人想佔為己有,於是試著利用神符阻嚇他人採摘,沒想到效果奇佳;後來樹身又無端端多貼了一道符,神秘而詭異,真相大白後才知道是自己嚇自己,虛驚一場。

這篇小說的重點在於勾勒人心,或者說刻畫人性。兄弟兩的貪婪、自私和心術不正的動作貫串在故事的情節中,鬼鬼祟祟又自以為聰明,而神符主宰小人物的思維也是生活中常見的事,凸顯了傳統信俗的迷愚,同時故事的結局也有反差的意味,引人深思。

〈死貓〉是1971年的作品,同年2月間刊登在南洋商報謝克主編的第63期“新年代”,內容講述村裡的一位老師在離家不遠的往校路上發現一具開始發臭的貓屍,心想一定會有人清理的,犯不著自尋麻煩。下午回家時,驚見貓屍還在,母子兩各有心態,言語上略有衝撞。最後,不願做“ 傻子 ”的老師反而被自發自動的學生打臉了。

〈死貓〉的寫作目的在於暴露一些人的虛偽面目,也就是“說一套做一套”的那種;表面上說得冠冕堂皇,骨子裡卻是另一回事。我用母子之間和師生之間得對話作為強烈的對比,從而產生反諷的效果,其中令人會心一笑的是: 學生的“孺子可教也”還僅僅是口頭教育的成果呢。

以上兩篇四十多年前寫的小說,雖然都筆調樸實、文采淡然,卻在極其常見的故事情景中顯現了還算濃厚的批判色彩,也許這正是我把魯迅和契訶夫的寫作風格“歐亨利式結尾”奉為圭臬的“東施效顰 ”吧。

【流年有聲:向馬華資深作家致敬(高秀篇,下)】紙上的現實生活人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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