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系德 | 印度飛發佬也要“返唐山”

有些麻甩佬喜歡光顧女子理髮院，由女師傅運用纖纖玉手飛發，免不了摸頭摸臉，本來沒有什麼，只怕無風起浪，引來不必要的“蜚短流長”。如果幫襯男性師傅就沒有這方面的顧慮，飛發佬只會問你想把頭髮怎樣剪，要“飛短”，抑或“留長”？

吉隆坡人有一句專門形容理髮的俏皮話，就是“火燒馬打寮”，“馬打寮”是指警察局，可能因為人們認為警察局的權力是至高無上的，就如人的頭頂，把頭頂上的頭髮剷平，則像一把大火將“馬打寮”燒為平地。來自外坡的朋友卻將理髮戲稱為“燒芭”，同樣燒至寸草不生。

我家前座那印度理髮室的老闆不會講廣東話，但他老婆和幾個跟我年紀相若的子女全部以一口流利粵語與鄰居交流，非常親切。老闆聘用的理髮師都是來自印度的同鄉，包括他老婆的弟弟，我們稱他“舅父”，另外還有一個叫“Panjang”的高佬，和一個滿臉麻子的“豆皮佬”，也跟鄰居們很熟落。

記得有一段時期，好像很久沒有見到“舅父”了，有人問老闆娘她弟弟去了哪裡，她用廣東話答：“哦，佢返唐山。”我在一旁聽得莫名其妙，因為那時只有上了年紀的華人才可以“返唐山”，即回返中國大陸家鄉，怎麼一箇中年印度人也會返回“唐山”中國？後來才知道，這些可愛的印度鄰居常聽到我們說“返唐山”，就一知半解的以為這是“返回家鄉”的意思。那位來馬打拼的“舅父”，其實是返回印度家鄉與家人小聚，他姐姐卻告訴我們他“返唐山”，他的“唐山”不是中國，而是印度！

幾十年前我國各族和睦共處，連印裔也借用華人口中的“返唐山”去形容回返他們本身的家鄉。實在有趣！想不到幾十年後，有些種族主義的極端政客動不動就不客氣地叫華人：“Balik Tongsan！”同樣是一句出自他族口中的“返唐山”，但以不同的語氣說來，我們聽後的感受大有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