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分认同政治的框架下,政党不需要在发展经济方面取得亮眼的成绩,也可以通过其他渠道,如满足选民身分认同的需求而取胜。
在大马,常有类似“专心搞经济,别费时搞政治”的言论。虽然这说法无误,但它可能忽略了经济与政治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复杂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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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学视人类为“理性经济人”(Economic Man),在做决定时,它以个人利益做考量。个人利益与需求挂钩,苏格拉底把人类需求分为三类:原始(Primitive)、理性(Rational)和尊严(Themos)需求。
换言之,搞经济者,除了要保持理性,还要了解人们对尊严的需求。尊严涉及人们的身分认同,它让经济学与身分认同政治(Identity Politics)扯上了关系。
经济学家阿克洛夫(George Akerlof)和克兰顿(Rachel Kranton)指出,为了得到身分认同,人类愿意付出高昂的代价。
在加沙地带,哈马斯明知军力不如以色列,仍然向以开战。这看似非理性行为,但从身分认同角度看,这是为宗教与民族而战,它合情合理。
对于国际社会而言,双方停战是最理性的选择,但对于两者而言,这也可能是一个完全不合理的要求。
据阿克洛夫和克兰顿的研究,对于一个追求身分认同者,当他成为了某群体的一分子,遵守其行为准则将成为一个“必要”。在以巴冲突中,大马自独立以来,就加入了“挺巴阵营”。
至于美国,它是以色列最强大的后盾。十一月份,美国更立新法,制裁哈马斯支持者。
表面上看,大马政府的做法不符合经济利益。但若考虑身分因素,在这个时候,若政府转变立场,会影响我国在伊斯兰世界,甚至在国际社会的声誉,这不是没有成本的选择。
另一个研究结果显示,当身分认同政治成为主流,政治领袖可以通过经济政策之外的手段,作为政治武器。
在大马的6州选举中,尽管有许多言论质疑在野党发展经济的能力,并指出它们管理的州属发展缓慢。但结果,在这些州属,反对党仍然横扫大部分议席。
在身分认同政治的框架下,政党不需要在发展经济方面取得亮眼的成绩,也可以通过其他渠道,如满足选民身分认同的需求而取胜。
在《身分认同》(Identity)一书里,作者提到以前民族国家注重为人民带来自由。但在新时代,从德国到南非,它们的宪法都加入了维护人民尊严的元素。领袖除了要会“搞经济”,还要懂得“搞尊严”。
虽然人们追求尊严,但有尊严,没有经济发展,国家也没有未来。 毕竟,若人民的生计都难以维持,谈论尊严又有何意义?以朝鲜为例,该国曾推崇“纯血主义”,以此作为民族主义、优越感、对祖国的认同以及民族意识的推动力。
然而至今,朝鲜不仅未能实现国家富强的目标,反而变成了全球最被孤立的国家之一。俄罗斯总统普汀曾以苏联时代历史,唤起人民的民族自豪感和爱国情绪,但在他领导下,俄罗斯陷入连年战事。
反观中国,它前阵子因美国议长访台事件,与美方争持不下。正当各国担忧中国经济下滑之际,中美领导人传出将在美国旧金山会面的消息。西方媒体认为,这是两国修补关系的一个机会。经济发展能为民众带来财富,民族意识则有助于促进团结。政府要在这两者之间寻求平衡,需要政治与经济方面的智慧。
至于大马力挺巴勒斯坦,部分人表达了一些理性的看法,比如大马应该专注国事。有者认为,这些言论可能出自于非穆斯林不理解友族的民族与宗教情怀。但这里还有一个可能性,发表言论者其实对友族的情怀表示谅解,不过他们也不忘为自己与国家的未来着想。在走每一步之前,先衡量它为国家带来的整体成本与收益。这是每一个“理性经济人”需要做的事,人民如此,政府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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