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3年的冠病疫情笼罩,各国去年起陆续重开边境,歌手、艺人、乐队也彻底从娱乐活动完全停摆,到今年的“报复性”飞到各大城市展开巡回演唱会,让2023有望成为全球史上演唱会、音乐集及现场表演次数最多的一年,尤其热度在东南亚持续高涨。
报道:张丘艳、李佳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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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黄玲玲、StarPlanet、受访者提供
走过3年的冠病疫情笼罩,各国去年起陆续重开边境,歌手、艺人、乐队也彻底从娱乐活动完全停摆,到今年的“报复性”飞到各大城市展开巡回演唱会,让2023有望成为全球史上演唱会、音乐集及现场表演次数最多的一年,尤其热度在东南亚持续高涨。
精力旺盛的年轻人看演唱会更是一场接着一场,不是在抢票的路上,就是正在大叹抢票失败。
然而,大马演唱会宣传方却担心,这种“不正常”的“报复性”演唱会热潮会如烟花般易冷消逝,不禁思考东南亚演唱会市场到底是金矿,还是泡沫?
符侑辁:市场值得开发
马来西亚最长寿的演唱会宣传方——星艺娱乐总裁(StarPlanet,Longest Running Concert Promoter in Malaysia)拿督符侑辁接受《发现东盟》访问时形容,东南亚的演唱会市场像是一个刚刚挖到的“矿”,暂不说能大赚特赚,却是一个非常值得开发的市场。
“这里适合任何艺术家,不论来自大陆、港台还是西方歌手。”
他说,比起其他先进城市,东南亚在举办大型或超大型的国际演唱会方面是在近10年才趋向成熟,泰国、印尼和越南也是最近5、6年才高度频繁举办各大型国际演唱会。
东盟6大城市列“触发城市”
音乐出口有一个概念叫“触发城市”(trigger cities),意思是艺人或作品在某座城市的成功,将能开启其他市场的曝光和机会,有能力塑造音乐潮流。例如台北、伦敦、洛杉矶等,如果艺人在这些城市超受欢迎,意味着有潜力红遍全球。
东南亚的“触发城市”有雅加达、马尼拉、曼谷、吉隆坡、新加坡和胡志明市。这些城市拥有大量年轻人口,也是流行音乐的狂热消费者,在充满活力的音乐空间包容各类型的独立摇滚、嘻哈、电子舞曲(EDM)、民谣。
目前东南亚已跃为互联网活跃度最高的市场之一,线上平台Spotify和YouTube的高收听率也很大程度转化为线下娱乐消费。
报复性演唱会现象不正常
看似前景大好,但符侑辁直言自己的担忧:“因为我觉得这种报复性演唱会现象有点不正常,就好像烧一堆营火,若一下太大火很快就会烧完,但如果慢慢烧,就可以烧比较久。”
尽管东南亚数字经济在疫情下实现逆势增长,但纵观国际市场的萎缩及本地市场出现经济情绪低落,人民能不能消化不断膨胀的演唱会市场是关键。
“消费者有没有那么深的‘口袋’?这能维持多久?也许明年底或两年后?我还真的不知道。”
受宗教等敏感课题影响
大马竞争力跌至第4
筹办演唱会不简单,尤其大马受宗教文化、意识形态和“3R”敏感课题牵制,凡事都要多加留心。符侑辁苦笑,在马来西亚办演唱会是最辛苦的!
他认为,在东南亚演唱会市场竞争中,新加坡排第一,接着是泰国和印尼,然后才是马来西亚,后边还有越南在迎头追赶。
“我们以前是数一数二,但现在变第4位了。”过去即便有娱乐税,政府也会配合旅游年给予豁免,但近几年PUSPAL的各种限制减少了宣传方能拿出的议价筹码,影响竞争力。
目前大马演唱会主要举办在雪隆、槟城或云顶,但随着保守氛围和各种限制看似愈加强烈,让一些本地宣传方考虑转移阵地到邻国扩展业务,星艺娱乐就是其中之一。
符侑辁:50至90年代
港台歌手纷“下南洋”登台
东南亚一直是海外艺人办巡演的重要一站。早期50到90年代,许多港台歌手纷纷“下南洋”来到新马地区发展,邓丽君、蔡幸娟、谭咏麟、梅艳芳、张国荣、陈百强、周华健都是很多老一辈人的追星回忆。
“那个年代没有大型演唱会,我们叫登台或Cabaret(歌舞表演),譬如在金河歌舞厅或夜总会大厅唱几首歌,没有收门票,买酒就进去了。”
符侑辁关注和从事我国娱乐领域将近30年,见证大马乃至东南亚的演唱会发展,从最辉煌年代到全球流行文化席卷各大娱乐产业。
大规模演唱会从90年代初兴起
他说,新马地区稍大规模的演唱会是从90年代初开始如雨后春笋般林立,成为不少国际歌手进驻东南亚的必到站。例如,香港摇滚乐队Beyond在1990年代入场马来西亚,从那时起几乎每年,不论是演唱会、歌友会、宣传新专辑或告别演唱会都会保留给大马站。
电视录影带的出现,特别是香港无线电视剧(TVB)每首主题曲在本地掀起风潮,加上《十大劲歌金曲》颁奖礼和宣传,皆培养了众多中文歌迷,演唱会市场也就起来了。
星艺娱乐于2002年成立后,隔年主办首个国际演出就是周杰伦TheOne世界巡回演唱会,同年还有Beyond、谭永麟和李克勤的《左麟右李》倒数新年演唱会。他补充,当时泰国也刚起步举办各类演唱会,但不比新马地区来得蓬勃。
西洋乐+韩流 多元化演唱会
90年代的麦克杰逊(Michael Jackson)风靡全球,当然没错过来东南亚开唱,包括1996年在吉隆坡默迪卡体育场隆重登场,其他西方歌手也陆续进驻。翻开星艺娱乐的活动列表,从2004年起邀请了英国歌手Gareth Gates、德国摇滚乐队Scorpions、澳洲乐团Air Supply、丹麦长青乐队MLTR、美国萨克斯风巨星肯尼基(Kenny G)、美国殿堂级歌手Lionel Richie等。
来到2010年,星艺娱乐举办了全马第一场Kpop演唱会——Wonder Girls,“那时候Kpop刚进来,最红的应该是Wonder Girls和Rain,但演出场次仍比港台歌手少,一年最多两场吧!”
不久,韩国超人气团体BEAST、2PM、EXO、Super Junior、BTS先后入场,东南亚的韩粉快速扩张,演唱会风气也越变越多元。
印度音乐家也来东南亚
惊喜的是,我国今年出现了“印度演唱会”风潮,特别是今年1月印度奥斯卡金像奖音乐家A.R Rahman来吉隆坡举办大型演唱会后,如今每月都有不同规模的印度或印裔艺人在本地大大小小的场所演出,市场慢慢变大。
“这不是A.R Rahman第一次来马,却从未带来那么大的回响。”这场演唱会被誉为是印度艺人到大马演出的最大型演唱会,吸引了7万2137人,当中1万8000人是外国乐迷,大多数是本地印裔和海外印度人。此次巡回也有到新加坡、越南、印尼等国举办。
或更多中国歌手转战东南亚
他观察,中国影视业和综艺节目近10年的快速发展,许多内地一线的顶流明星如薛之谦、李荣浩、张艺兴、王嘉尔,或是从选秀节目出道的新艺人都“红”到东南亚。
“很多大陆歌手开始来东南亚进行影视宣传和举办演唱会,特别在新马,我预测未来5年内这个数量会更多。”
过去,在东南亚举办的中粤演唱会主要集中在新马地区,但疫情后,不少中港台歌手开始转战泰国市场。“因为现在中国游客比较多,边境开放后他们很常去泰国看演唱会,一方面是机票便宜,抢票容易,再来是泰国文化比较开放,能感受到跟内地不同的体验。”
入境马看1天演唱会均花3千
旅游业有一个算法:每一位外国人入境马来西亚看一天演唱会,平均消费是3000令吉,包括酒店住宿、膳食、旅游、交通等费用。
符侑辁表示,每场演唱会平均会有20至30%的外国人。意味着,若举办一场万人演唱会将至少有2000名外国人买票入场,在我国一天的总消费是约600万令吉。
数字通讯部副部长张念群日前透露,2022年涉及海外艺人的演唱会共有92场,今年截至目前获批准的则有246场,翻了约2.5倍。政府在最新财案中也建议联邦直辖区将有关娱乐税从25%降至10%,及豁免本地艺人舞台表演的娱乐税以促进本地娱乐产业,这些举措都是业者乐见的。
惟整体而言,在疫后的“全球演唱会经济”大蛋糕下,马来西亚比起其他国家还是分得少。
“我们趁势举办演唱会的次数不比新加坡和泰国多,其他国家的演唱会领域是积极反弹,但我们似乎还没完全活过来。”
无论如何,这段“演唱会黄金期”能持续多久,还得看人们的身体与经济负荷、黄牛票猖獗是否影响兴致、审美疲劳等因素,没人能算准。如何实现演唱会、观众与城市之间的共赢,值得我国乃至东南亚各国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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