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社会的变迁以及产业的转型,大马许多工厂皆已逐渐走入历史、消失在时代洪流中,然而,也有不少工厂试着转型为观光型态,塑造全新感官体验,希望再创商品新价值,促进消费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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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制造业发展为观光,在欧美日等国都已相当成熟,更被视为复苏夕阳产业的秘诀。以荷兰为例,当传统的厚底木鞋不再是人民的必需品后,木鞋工厂为保存木鞋历史,转型成观光工厂,向观光客介绍木鞋制程,意外成为观光必去的景点,七彩缤纷的木鞋成了游荷兰必买的纪念品,工厂转型成功,也向国际旅客行销了荷兰意象。
建立于1954年的东亚有限公司酿酒厂也尝试注入观光型态,向外人展示传统行业的延续。
东亚有限公司酿酒厂厂房外观仍然保留英殖民时期白墙红瓦的建筑风格,走进酒厂内,也确实散发年代感的气息,酿酒厂第三代接班人郑宗俊在自我介绍时,一直强调“传统”这两个字,厂里的大型机器和工具都有一定的历史,不论是酿酒机器、米酒缸、用具,甚至是锁头,都是从酒厂创立开始就使用至今。
“这厂房比国家独立还要早3年建立,比马来西亚还老啊!”他笑着说:“这里的东西都很陈旧,所以每天都会有东西破掉坏掉……”
其实不只东西老,就连厂内工作的人们,看上去似乎也已经年过百半,典型的老行业写照。
东亚在国内米酒业立足超过半个世纪,是国内极少数拥有合法执照的专业酿酒厂,至今仍坚持以最传统方式酿酒,他们生产的三苏(samsu)及利口酒(likeur),在业界内赢得口碑。虽有一群稳定及忠诚的老顾客,但从市场学而言,这个品牌渐渐与年轻顾客群失去连接,这声警号狠狠敲醒以“传统”为标签的酿酒厂。
“中国业界代表曾到来参观我们的酿酒厂,中国大城市的酿酒厂早已机械化模式,当他们见到我们的运作方式时,感到惊讶也非常兴奋,这原本就是当年他们酿酒的古模式。”
搭上工业旅游列车的契机
传统、古早味这些词汇,若从另一个角度来诠释的话,就是跟不上时代,郑宗俊也认清这个现实。当试着与不同领域人士交流,才惊觉许多人路经这栋历史悠久的厂房时,都会误以这是一栋倒闭了被遗弃的厂房。
“我们也发现,现代人在烹调时倾向使用绍兴酒多于米酒,但其实大家对米酒还是有兴趣的,特别是看到这老牌子的传统标签,但遗憾的是,很多人不懂米酒的用处,尤其小型家庭,他们不懂米酒该怎么用,分量该放多少。”
当他试着在谷歌搜寻“大马米酒”时,根本没有任何资料,没有人知道东亚,更没有人知道大马原来也有自己的米酒。
“我们只能怪自己,没在应有的位置上凸显品牌。”
他在受访过程中多次提起“我们醒过来了”,若再不主动采取行动维护酿米酒的文化,不久之后,人们在烹调时或再也不会想起米酒了,因此决定主动与市场年轻消费者建立关系,先是通过社群平台行销,就酒厂与产品设计不同的内容,引起消费者注意,提供更多有关米酒的小知识。
惟他渐渐发现社媒行销并不能满足消费者,毕竟有什么比亲眼见证酿酒过程,甚至品尝酿酒来得更真切?
“许多人参与聚会时不想两手空空,总会带上一瓶洋酒,其实市面上酒类牌子口味甚多,该如何挑选合适口味的伴手礼?”
这让郑宗俊灵机一动,为何不让人们亲自体验,从中挑选合适自己的口味,因此他有了开放酿酒厂予民众参观的概念,希望可以透过产业观光的方式,让年轻一代认识古早味满满的米酒,让产业历史与故事得以传承的同时,可以进一步提升企业价值。
观光行程卖什么?
2013年开始,东亚酿酒厂每年都会举办一两次对外开放参观的活动,唯参观行程较为随性,不算正轨。直至2019年10月,酿酒厂正式规划了参观行程,获得不少业界及学校报名参与,但一切因半年后的行动管制令停顿下来,现在则重新再推行观光行程。
厂房的观光行程需采预约形式,郑宗俊会讲解东亚酿酒产的历史,接着就会带领参观者参观酿米酒的生产线过程,这当中包括酵母发酵、蒸米饭、混合米饭与酵母发酵、煮沸酒精汽化和部分冷凝、分批转移至酒缸调腌制不同口味,及最后的包装部,最后将会分发小样品给参观者。
举凡预约参观者,也可以参与品米酒环节,品尝不同口味的酒品,让参观者喝到酿造的米酒滋味,进而爱上东亚的米酒,成功达到品牌行销。
郑宗俊称,目前来参观米酒厂的都是对酒品有兴趣的朋友,他们会留意市场上不同的酒品。期间也有学校团来参观,郑宗俊接待学生团时,则会从科学角度出发教学,让学生学习酵母发酵过程、汽化和冷凝过程等,让科学课本上的知识活现在学生面前。
看见最传统的酿酒工艺
郑宗俊说,人们在参观东亚酿酒厂时,并非参观冰冷冷机械化的工厂,而是传统酿酒的温暖气息,看到的不仅是产品,而是原料酿成米酒的过程。
“在这里,你可以看见酵母发酵起泡泡的画面,当时整个厂房会散发令人赞叹的香气。我们也推荐人们参观汽化和冷凝的过程,看着气体混合物冷凝为液体,再按照不同沸点分离,萃取出第一滴纯正的酒精。”
米酒发酵过程甚长,参观者无法一次看完整个过程,建议透过官方脸书预约观赏不同程序,一团以10人为佳,参与者也可获得样品。
他透露,灵市的厂房较为拥挤,难以办大型活动,加上营运限制无法现场出售产品(只能提前订购到厂内提取),因此有意在马六甲酒庄同样设参观活动,增添内容吸引民众。
引以为傲的家族根源
酒厂开放参观后,郑宗俊发现不少业界开始认识及接受米酒,不仅在食谱上添入米酒,也有餐厅以米酒调配鸡尾酒,成为颇受欢迎的饮料,这都是他乐见的改变。
人们也普遍以绍兴酒与米酒作比较,郑宗俊认为两者之间有差别,前者加入盐不能饮用,后者则可用于烹调,或调配成饮料饮用也没问题。
他表示,尽管目前东亚的核心业务已转移至房地产领域,但酿酒厂是整个家族发展及起家的根源,也引以为傲。
他表示,家族始终认为有责任继续传承这份文化遗产,因此会持续致力打响品牌名气。从经济转型的角度来看,观光工厂不仅是旅游产业的新亮点,更重要的是,它是传统产业转型的出路。
米酒的诞生之路
郑宗俊从小就进出酿酒厂,对酿酒程序非常熟悉,谈起来更是滔滔不绝,他笑称,部分酿酒器具从创立使用迄今,甚有历史感;不过随着多年来政府条规也有所改变,更注重酿酒过程及产品卫生,然而一切还是尽量以传统为主。
他说,首先需在厂房内让酵母发酵两三天左右,之后会以特制的大蒸炉蒸米饭,其中又以脱壳糙米为主。
“蒸熟米饭后取出冷却,再混合经过发酵的酵母,之后把任务交给酵母,让酵母发挥繁殖功能。之后再加入糖和水,让米饭的淀粉转化成酒精。”
他表示,经发酵后酒精约8-10%,为达至27%的酒精成分,须透过分馏塔进行汽化与冷凝过程。
他讲解,分馏塔以两层楼高的圆柱体为主,其中设置多层平行的塔板,每一层都会增加酒精的浓度,酒精蒸汽会输入冷凝管,将气体混合物冷凝为液体,再按各组不同的沸点分离,再萃取出酒精。
他说,整个过程需控制温度,确保水分不会蒸发,取得纯正酒精。接下来的就是标签及包装工作,若需要出货时向关税局申办及缴酒精税即可。
观光资讯:
●观光工厂:Tong Ah Pengarakan Sdn Bhd ●地址:No 30 Jalan Penchala,46050 Petaling Jaya,Selangor ●网站:https://www.facebook.com/tong.ah.my ●收费:免费 ●行程包括:厂房观光、米酒试饮及获赠小样品 ★建议通过官方脸书预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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