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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5:11pm 24/11/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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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馬60】臺馬中文電影的過去與未來

记录:本刊 关丽玲 摄影:本报 黄冰冰
聞天祥(左起)、葉如芬和鄭雄城在“臺馬中文電影交流會”中探討臺灣和大馬中文電影在國際市場的發展趨勢,以及業界的挑戰與未來。右一為張煒珍。

近年,大馬中文電影在海外引起了關注,不少電影和新晉導演在各大影展和電影獎項中有所斬獲,電影票房也有不俗的成績。

6月初在吉隆坡舉行的“臺馬中文電影交流會”,由摩爾娛樂主辦,吸引了不少本地影視工作者包括導演、演員、幕後製作人員、網絡內容創作者、電影愛好者參加,現場聆聽來自臺灣和大馬電影人的分享,探討大馬中文電影的現況與未來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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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流會首場論壇主題“臺馬中文電影:過去發展以及未來趨勢”由臺北金馬影展執行委員會執行長、資深監製葉如芬和馬來西亞中文影視協會會長鄭雄城分享,探討臺灣和大馬中文電影在國際市場的發展趨勢,以及業界的挑戰與未來。另一場論壇則由大馬導演周青元和臺灣導演程偉豪在“導演的視野:賣座電影不是夢?”中分享他們的導演經驗和觀察。

有關論壇由製片人、新世紀南向開發有限公司創辦人張煒珍主持。(編按:活動另有資深剪接師廖慶松主講剪接心法與經驗談,專訪將刊登於《快樂星期天》【非常人物】)

本刊摘錄交流會中的精彩討論,大馬中文電影究竟只是個夢,還是已經到了可以追求的事業?

記錄:本刊 關麗玲
攝影:本報 黃冰冰

【分享人】聞天祥(臺北金馬影展執行委員會執行長)、葉如芬(資深監製)和鄭雄城(馬來西亞中文影視協會會長)

鄭雄城
葉如芬
聞天祥

問1:你們如何接觸大馬中文電影?

聞:我對馬來西亞電影的認識,是從大荒電影如陳翠梅的電影開始,大概是數位拍攝器材以後,接著是臺北金馬影展的雅斯敏阿末(Yasmin Ahmad)專題,當時在臺北引起了轟動,不只電影好看,從她透過電影讓我們對馬來西亞有全然不同的理解,這是一個很重要的里程碑。

後來就有更多的交流,包括10年前大馬中文影視協會第一次辦金箏獎,認識了大馬微型電影製作,以及電影中不同語言混合的交流。這些年我們也看了周青元、何宇恆、陳勝吉、張吉安等人的電影。透過電影節,我們都會有些新奇的發掘。

奇妙的是,可能在某個地方或影片的生產地,被認為是藝術電影或小眾電影,但到了另一個地方,卻是認識一個地方電影的關鍵。

葉:我是從釜山電影節認識大荒電影的一幫人,包括劉城達導演,他的《口袋裡的花》讓人印象深刻。之後是第一屆金箏獎,也是我第一次到馬來西亞。

2015年,我擔任金馬創投培訓講師,連續6年,認識了非常多的馬來西亞很好的電影年輕人。他們的創作都有很多自己的想法,很喜歡陳勝吉的《分貝人生》,2017年我的公司華文創拿下了該片的發行權,讓臺灣的電影觀眾有機會看這類電影。之後還有張吉安的《南巫》、廖克發的紀錄片《野番茄》和《菠蘿蜜》,這些導演都是講自身的故事或是對大馬文化背景的觀察,如族群關係。但我覺得可否再多元化和類型化?臺灣電影其實也會碰到這窘境,就是拍自身的故事。電影是一個想像的行業,有時候需要稍微擴展。如果要把電影當成你的終身職業,一定要想拍了第一部之後就要有第二、第三部……講自己故事的時候,要先想一下觀眾在哪裡?

鄭:當我們在說馬來西亞電影的時候,它包含不只是中文,可能會有馬來語、淡米爾語,以及英語的成分,這是馬來西亞的優勢,優勢在於多元,從中我們要找出其特殊和核心的價值,除了讓本地觀眾,甚至海外觀眾都能產生共鳴,這樣電影才能走出去。

疫情期間,電影院商發現,馬來西亞電影貢獻了30%的收入,他們意識到不只是靠外語片,本地片也可以做得很好。大馬有600萬華人人口,包括不諳中文的,那麼真正看電影的剩下多少?所以要我們電影產業工作者,如果當成就是一個終身職業的話,不要限制自己,除了拍中文電影,可以探討其他語言可能性。

葉:這也是臺灣電影人碰到的困境,臺灣對比馬來西亞的電影人,其實我們比較劣勢,因為語言的受限。我覺得馬來西亞的多重語言,所開發的無限可能跟海外的合作會是很好的。

說回中文電影,對我來講就是華語的電影市場。除了臺灣和馬來西亞,還有香港、新加坡、中國大陸、北美和歐洲華人圈子。懂得中文的圈子是非常大。做中文電影的人可以團結,在各個方面交流合作,這個也有力量。

《口袋裡的花》
《南巫》
《菠蘿蜜》
《悲情城市》
《富都青年》
《分貝人生》
《野番茄》

問2:大馬電影在海外接受度和製作成本如何?

聞:我純粹只是觀眾,會從一個觀眾的角度去期待我要看的影片。如果我要看一部英雄電影,我會找執行得最成功的美國好萊塢電影。我看馬來西亞電影,當然會希望能夠看到只有馬來西亞才拍得出來的電影,或者說在電影當中看到所謂的“馬來西亞性”,比較清晰的馬來西亞印象,如雅斯敏阿末的電影。

侯孝賢的《悲情城市》在那個年代,很多人都覺得只是臺灣一小撮人在看,但他的電影在三四十年後還在賣。馬來西亞電影也是如此,我們看張吉安的《南巫》、王禮霖執導的《富都青年》,看完後都會有很多問題,可那些問題都是好事。

我覺得大家要思考你的那個期待是什麼?把事情做好,不後悔比較好。不要做壞之後嫌東嫌西,那就是一個很糟糕的創作者。

葉:我有一個提議,就是回頭來想電影的製作成本──學習控制預算。新導演最好實踐又可以試驗的方法,就是控制預算,試著在預算裡頭把故事說好,另一方面也可承受得住風險。雖說是製片人管理成本,導演只管創作,但是其實可以從這點學著做還是不錯的,提供給各位做參考。

鄭:眾所周知大馬電影的製作都很低,普遍上大家面對的問題是拍完戲卻沒錢宣傳,所以必須留經費在市場宣傳。沒錢拍電影千萬不要去借高利貸,也不要抵押房子。以前菲林時代成本很高,現在相對來說門檻較低的。

大家可以留意各種輔導金資源,如大馬國家電影發展局(FINAS)的FIMI、金馬創投等等。

葉:我曾經為了片子抵押房子、貸款,努力當製片、監製工作還債,後來就堅決不再借貸拍電影了。憑自己的本事去找資金,找不到資金就不拍,那表示內容可能不夠好,再花心血去經營。我是監製和製片人,可以同時進行很多案子,跟導演創作思維不一樣。一旦導演的創作思維是很完整了,很快就會啟動,我就要扮演說服者的角色去規劃,當拿到80%的資金後就可以啟動,剩下20%就會透過各種關係募資。

大銀幕是從事電影創作最為期盼的,每年都拍電影是我們最偉大的目標。現在串流平臺興起,或許也可以先稍微轉換一下,培養實力和功力,還有認識更多的團隊和投資者,最後可能促使回到製作自己的電影是有機會的,所以千萬不要放棄。人人都想拍電影,但是否可先想清楚,要如何找資金、說服投資人。我們不要跟投資方對立,而是要想辦法以完整體系裡試著去說服。

問3:金馬創投如何協助新導演?尤其是尋找資金。

聞:每個地方的狀態不太一樣,臺灣有各式各樣的輔導金可以申請。電影節可教育和擴展觀眾的視野,競賽可以獎勵優秀的同行,兩者結合就打造交流的機會。金馬創投把影展的功能往前拉──就是電影還沒有完成的階段。金馬創投就如媒人,將有創意的人和有潛力的案子介紹給有錢的人。參加金馬創投,不一定要經驗豐富,而是企劃是否吸引。金馬創投是個嚴厲的戰場,提案入選後導演會經過工作坊訓練 ,學習在短短的時間內簡報,留給投資者極深刻印象。

有了金馬創投的“蓋章”,之後可以去說服投資者,雖然金馬創投無法保證結局,但儘可能把前面的路鋪平。

問4:投資電影的考量是導演、演員或劇本?大馬電影是否欠缺明星養成?

葉:這是跟電影產業流動有關係,產業量多的話,從演員走到明星的培養,就會非常的快速。

我們是從劇本和創作者的角度來選演員,但是投資方就不見得是這樣。投資方只注意到外在的表現和知名度,不知道所謂的演員內在潛質。所以我們也要先從投資方的角度理解來判斷,當碰到這個難題,第一個方式只好想辦法去說服,第二是作其他調整和其他方法,如改變明星的造型。

就算找明星來演,也不見得容易。他們也會挑導演、男女主角,我們還有要顧及合理的預算。要面面俱到真的是一個很大的難題,惟有想辦法克服和突破。

(原稿發佈於14/06/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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