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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5:18pm 24/11/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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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马60】台马中文卖座电影导演:周青元 X 程伟豪

记录:本刊 关丽玲 摄影:本报 黄冰冰

文接上篇:台马中文电影的过去与未来

“台马中文电影交流会”邀请程伟豪(左起)和周青元分享主题“导演的视野 :卖座电影不是梦?”。右为主持人制片人、新世纪南向开发有限公司创办人张炜珍。

“台马中文电影交流会”找来了卖座电影分享“导演的视野:卖座电影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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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u导周青元的电影作品对大马人来说不陌生,从早期的《大日子》、《天天好天》和《一路有你》、《Ola Bola》、《大大哒》都是破千万的电影,《Ola Bola》更被誉为“全民电影”。他2年前执导了中国电影《了不起的老爸》,在当地有破亿票房。

程伟豪是台湾的年轻导演和编辑,曾凭借电影短片《保全员之死》获得金马奖最佳剧情短片奖。其他作品《目击者之追凶》和《红衣小女孩》,以及近期的《关于我和鬼变成家人的那件事》票房都有不俗的成绩。

周青元和程伟豪一开始都不是念电影出身,他们是如何摸索到对电影的热爱,而从起步走到如今商业片导演的事业,过程中经过了什么挑战?

记录:本刊 关丽玲
摄影:本报 黄冰冰

周青元
程伟豪

问1:你们如何开始走向导演这条路?

周:我很迟才有当导演的梦,大概二十多岁。一开始我是喜欢画画 ,画漫画出身,最早学的是广告设计和纯美术。从来没有想过要当导演,而且看的电影非常少,一直到高三参加一场毕业表演,才意识到舞台剧可以通过表演和声光来创作,感到特别有意思。

自那次之后慢慢琢磨,才开始有导演这梦想。当时马来西亚的发展蓬勃,我先从剪接师做起,做了约一年确定这是我想要的才更进一步去升学,报读北京电影学院,班上同学都比我小,但他们对电影的了解比我懂很多。

升学之前,我恶补看了许多电影,念大学时早晚都上课,在那段时间拼命地吸收。记得刺激我当导演的念头是电影《新天堂乐园》,还有当剪接师时,同事推荐看《巴黎,德州》,我看了冲击很大,原来电影可以这样传达讯息,发现画画和漫画已经不能满足我想表达故事的欲望。

想请在座的若有意当导演的不要怕迟,随时都可以。

《新天堂乐园》
《巴黎,德州》

程:对导演的想像或启蒙是从我初二开始。90年代好莱坞的电影大量地进到台湾戏院。我常在补完习后骑脚踏车去看早场,因为票价最便宜。坐在黑箱子里面看好莱坞电影,感受到那声光效果,突然有念头想当导演。

我一开始在台湾辅仁大学念广告系,学的是跟公关行销有关,但在大四的时候因认识一班拍片的朋友就开始拍片了,都是很初阶的认识,包括一些数码制作。真正开始接触电影是大学的一门课,教导用电影作者美学去了解电影。譬如做一个关于 Steven Spielberg电影的报告,看了他所有的作品,找出共同点,如 John Williams常常帮他配乐,用类似很系统的方式去看电影。还有看电影的 Behind the Scenes,渐渐对电影制作产生兴趣,加上接触到电影美学,促成报读台湾艺术大学的电影研究所。

后来执导的首部电影短片《搞什么鬼》在2008年获得北京电影学院国际学生影视作品展亚洲优秀电影奖。这时候的状态犹如大海绵,大量吸收各类作者电影、艺术电影、第三世界电影或者是商业电影,光是研究所3年就看了千部电影。

入围影展时听闻北京电影学院后面有个小铺卖碟很有名,可说是大师集锦,就买了很多电影光碟,如杜琪峰、王家卫、张艺谋等等,开始用作者的方式去理解电影。

《搞什么鬼》

问2:念过广告系对制作电影有帮助吗?

程:我念过广告系,会在意电影的宣传和发行,因为清楚知道电影拍出来之后,它最终就是要面对观众。

周:我也认同,学过广告,在创作的过程,会不意识的跑出来,我自己也非常注重电影的宣传和发行。 在创作故事的时候,当有个雏形后有时会想到可用在后期宣传上,特别是马来西亚中文电影市场,要产生效应,电影才有办法达到一定的票房高度,我觉得有这个宣发(电影宣传)意识其实挺重要的。

问3:对电影宣传有什么策略?是否可以预估电影会大卖?

程:应该没有人敢说电影一定大卖。

周:电影牵涉到宣传和发行两个部分,我参与在宣传策略的部分比较多,因为发行更多的是执行力,跟个别发行商和院商之间的关系,包括他们之间曾经的合作和策略,这方面还是让专业的团队来做比较好,但我自己会关心排片量和时间,可能会跟团队沟通和提出想法。

我在中国拍《了不起的老爸》学到了不一样的市场。马来西亚市场小,过程比较“handmade”,都是靠自己的理解去做。看到中国是用大数据来做分析,包括每一秒卖多少张票,记得发了第一个预告片,第二天就有数据了,告诉你第十秒就开始有人不喜欢,然后第八秒开始要修改,观众会待多久等等,压力非常大。从观察评分、预估票房再来回算要投入多少的宣传费。这是非常大的产业,但我觉得这是很有意思,可以精准地找到观众群。不过,我创作时没有参考大数据。看过一个报导,问为什么不在剧本阶段就让人开始评分,但大家对创作前期的理解跟想像不一样。

《了不起的老爸》

程:我每部电影都会做盲测。在我拍《关于我和鬼变成家人的那件事》时真正感受到盲测的威力,那是我的五六部电影以来,最科学化、最扎实的一次,至少台湾票房的验收上也达到了一个很明确的成绩。

盲测会把目标群众(target audience)分众,针对角色、桥段、对白等方面评分。这对定剪的拿捏、行销和宣传有帮助。影片唯一可能调整的是剪接、补拍、音乐等,更多的是找出市场的反应来定夺准确的宣发角度。观众的批评说不定也可成为宣传点。

《关于我和鬼变成家人的那件事》

问4:介意被称为商业片导演吗?

程:只要不是被骂的,其他都是可以接受的,最重要是回归到创作的本质,其他都是虚名,因为不知道下一步的状态,关键还是回到有没有继续拍好的电影。

周:这些名称都是好的,说我卖座导演肯定是开心的,但电影是一个非常残酷的行业,没办法保证下一部一定大卖,所以自己的每部电影都是一个比赛。这些称号对我来说是一种动力,鞭策自己下一步怎么做,如何不重复的同时又可做出自己喜欢的东西。

问5:每次开案拍片,如何定位案子?有目标参加影展拿奖,还是赚钱?

程:我会思考,自己比较在意的是电影还是观众?若目标是要拿奖的,是非常好,但就你不能想要拿奖,然后又希望大众可以完全支持你的电影,而是思考大众会不会喜欢我的电影?又或者埋怨为什么无法入围奖项。我是用这种方式去思考作品,观众是谁?哪怕是小众还是菁英都没关系,自己很清楚知道,如果要做大众电影,使的力也很多。

周:我早期在画漫画时,就非常享受与读者的互动,所以从纸面创作到影像创作,那个初心还在。我都会想所拍出来的故事跟观众产生的互动。

我不会太介意大家对商业还是艺术电影导演的定位,因为很多事是没有办法兼顾,不是想要就有,不是想拍一部卖座电影就马上能卖座,想拍得奖电影就一定得奖。更多的还是拍电影的过程,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愿,而是回到你自己最想拍的题材。

问6:选择方面,你们有什么考量?

程:在选角的考量,我会尽可能演技先行,譬如说,平常有留意某几个演员,表演一直很不错 ,当我在发展某个题材的时候,可能很容易第一时间想到他,也会寻求共同创作或监制朋友的意见。反正不管怎样,都不会真的以流量或知名度先行。

若投资方提出基于商业考量,会稍微考虑,但关键还是在于他对于表演是否达到某种程度上的认同。我不排斥知名度,认为这也很重要,同时有知名度和演技,表演的面向适合的我才会用。

 周:我自己也是从演员适合角色的这点来考量,当然知名度也很重要,因为一般观众看电影会重视是由谁演,所以演员先行也可以,当然除了表演、知名度,还会看预算和配合度。演员是否容易合作也是考量点,我拍片的时候非常在意片组的氛围,希望大家是处于一个正向创作的氛围中拍电影。

拍电影已经很累了,不想在创作过程还要去烦人事。过程中,演员要跟我们一起相处那么长时间,创作理念上就是对于这个人物的拿捏,把控想法要尽量一致。

(原稿上传于14/06/2023)

文接上篇:台马中文电影的过去与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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